散文 - 秋窗隨筆

立秋以後，季節像是微醉後的女子。

早晨，推開窗子，涼爽、清新的空氣頓時讓人神清氣爽。東方，温和的晨曦正在分層的天際暈染，爬過紫金山的山巒，正透過一排水杉，送來林間一串鳥鳴。山巒後，是藍天。我推開紗窗，微微探出了窗子，清風拂面，從七樓望去，河畔林蔭下有幾粒人影。樓下的小河常年不聲不響地流淌着，送走了多少光陰。在沒有雨的日子，就像是一塊青玉，沉在水中，透着温潤和清涼。

不覺之間，半年的光景就這麼悄無聲息不見了。

陽台的'兩盆月季又開了幾朵淡黃色的花，還有幾個花蕾正在膨脹，開花，也就是這一週的事吧。碗蓮的葉子又長大了，花缸倒顯得有點玲瓏了。梔子花葉子肥厚的葉子還在生長，卻從沒見一朵花開。文竹，有些枯黃，可能是前些日子施肥所致，很是可惜。花開花落，草木枯榮，歲月交替是多麼得正常。時光如樓下的那條小河，一直在流逝，而又一直都在，呈現出一種無所失去的假象。而人麼，不也正是在種種得失中漸漸消磨了青春年華。昨日清晨走過樓下的銀杏樹，偶一抬頭，見枝葉間掛着一串串銀杏果，青白色的果實一點都不起眼。而近旁的一株石榴樹打老遠就能看見日漸成熟的果實，等到中秋，石榴便能吃了。

夏秋之交的短暫時光，多麼令人迷戀。清晨和夜晚都不再悶熱，一方藤枕、一領藤席、一把摺扇，便能在幽靜的名蛩聲中安然入睡。有時候後半夜醒來會有一種捨不得睡去的感覺。夜無聲，月色清明，掛滿了疏窗，靜聽婆娑的樹影中零落的蟈蟈、蛐蛐、油葫蘆的叫聲。夏秋交替的夜裏，水鄉，像是木頭支起來的村莊，漂浮在這最後的草蟲聲中。

我是多麼喜愛這樣的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