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哭豬
①
童年時,有段日子常在姑姑家。
也奇怪,對於童年的記憶,總有特別的場景在腦裏定格,多久都忘不了。
比如我哭豬的事。
姑家在街面有飯店,爹在那幫廚,爹就帶着我在側房的小牀上睡。
那會我還小,估計四五歲,總之沒有上學。
姑家有倆個表哥,各自忙碌飯店的生意,其一就是養豬,收豬,殺豬。
在後院,有一很大的鐵鍋,旁邊一大木案,跟前就是豬圈。
豬被幾人從豬圈拖出來,鐵鈎子鈎在豬鼻子裏,那豬疼得嗷嗷直叫,滋啦嘶啞的叫聲,從後院一直竄到前院。
我就在前院。
我開始哭。
我哭得和豬叫聲不分上下。
這麼多年過去,我依然有那印象,我站在前院,誰捂着我的耳朵,一邊哄我,一邊笑着。
他們搞不懂為什麼殺豬我就會哭。
我自己也不明白,説是被嚇得不大可能,我小時也不是安分的主。
可能因為每次殺豬我就會哭,後來殺豬就不讓我在院子裏了。
所以,腦裏只記得那一次哭的經歷,模糊又清楚。
前幾年,一次過年走親戚,大表哥還提這事,他側眼看着我説:你二得很,那會一殺豬你就哭。
我找藉口説:可能我覺得豬可憐。
你怪得很。表哥又説了句。
②
堂哥有個小名,叫鼈蛋。
應該就是這兩個字,至少是發這兩個音。
我的小名叫皮蛋,光從名字上看,我和堂哥關係就親。
堂哥長我六七歲,他人勤快,聰明,會營生。在我上國小的那些年,他在家後院了養了一窩兔子。
養得很好,後來就繁育了,堂哥人好,送了只給我。
我可高興了,爹也好,專門在豬圈牆根給蓋了兩層的磚房,兔窩。
我把兔子就養那裏,放了學就蹲跟前看,一天兩天,就長肥了。
説也奇怪,我始終分不清兔子公母。
常常揪着兔子的大兒子,撥開兔子毛,看公母,就是看不懂。
為啥要看兔子公母?因為我想要個母兔子,讓生小兔子,始終沒有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