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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年抒情敍事散文

文學3.07W

來了這些天,總算得了閒,回頭去看看我的年。 往年過年,都是找不到一點心情的。母親與父親二十多年如一日,總是不挑時候地鬧。今年年前幾天,我便開始擔心,於是一切都做得小心翼翼。到了年三十那天,起七年級切都好好的,我也就那麼心驚膽戰地熬着每一刻和平。不料下午時候,母親就開始嚷起來了,説父親罵了她的媽媽。“你罵我就罵我,罵我媽搞啥?她已經死了這麼久了,今天過年,要你給燒點紙錢,你就心痛了,要罵她才舒坦是吧?”我其實有聽到父親説的那話,也就男人喜歡説的那種粗俗口頭禪。母親自然聽得出來不是罵的外婆,所以我想她是在故意擴張矛盾。

我的年抒情敍事散文

同樣的情景,上一年有過,上上一年也有過,我其實不大想理,卻因日子特殊,於是安撫母親説,父親只是説習慣了,沒有她想的那層意思。然而母親聽了後,大惱,説我與父親是一夥的,只知道幫着父親説話,接下來就是以後不要管她死活了,讓我們父女倆愛上哪兒上哪兒。向來母親發火的時候,誰也不敢説話,因為只會適得其反。後來母親越説心裏的不痛快就越多,乾脆自己去看電視,飯也不做了。

父親一句話也沒説,讓我接着做飯,他便弄來些香蠟燭火,在屋裏各處擺上一盞。以前小的時候,父親還讓我跟着他在每一處作作揖,下下跪,磕磕頭,許許願,今年卻沒了,只留我在廚房等着。父親擺弄完後,就讓我在堂屋擺上碗筷,端上飯菜,斟上酒,再在飯桌中間燃上兩隻大的紅蠟燭。接着就請諸位先人上桌吃飯,我和父親就在旁邊燒紙錢。紙錢是事先寫上各先人名字的,我一邊看着,一邊燒着,火焰旺得很,灰到處飛。我心裏許着各樣的願,有我這麼多年來最大的願。我很想,有那麼一年,一家人開開心心吃頓團年飯。如今姐姐已嫁作他人婦,除夕自然是不在家過的,所以這奢願,這輩子怕是結不了。

紙錢燒完了,先人們也已酒足飯飽,帶着我們給的新年錢去了。飯菜都涼了,我正準備去熱一下,卻被父親止住了。父親説,吃先人們吃過的才有福澤。他把所有先人喝過的酒攢到一個大杯裏,就開始喝起來。我去叫了母親兩次,她都沒理我,裝作很起勁地看她的電視。我端起某位先人吃過的冷飯,胡亂吃了兩口,然後就跟父親説原本就不餓,所以吃一點就飽得很了。父親也沒説什麼,就自顧自喝自己的冷酒,吃自己的冷菜。我進了廚房,抱起那隻不抓老鼠不愛乾淨光想吃肉灰頭土臉母親總喊打的貓,放在膝蓋上,摸着它,它享受,我也感到一絲温暖。父親喝完那酒,也沒吃飯。我撿完桌子,洗了碗,他已經洗腳準備睡去了,只讓我也早些歇着。我不想睡,卻又不知道可以幹什麼。給母親拿了些吃的進去,我沒説話,她也沒説。重新進到廚房,重新抱起貓。電視似乎關掉了,母親大概也睡下了。屋裏靜得很,外面卻接連不斷的鞭炮聲響。這百無聊賴的除夕夜,我要如何睡得着。我呆坐着,實在無聊,便隨手寫了幾行。

賀新郎——除夕

歲歲除夕隔,爆竹聲,煙花食影,美得幾何?海味山珍迷人眼,笑飲間不知餓。問樽幾,得興適可?眼見諸君飛眼醉,復一歲,萬語止一刻。情與願,自相徹。

斷雲星晦無顏色,喚兒時,三五同伴,齊來寒舍。稀數半生經事,略識箇中苦澀。臨散處,來年邀賀。名成功就又如何?不敵這,滿目親人樂。春不誤,殘冬折。

我所寫的,都是我虛幻出來的。記得有一友人還説看了後與我有同感,想想,可悲可笑之極。別人的現實就是我的理想。這一晚,不知道怎麼上的牀,不知道怎麼閉的眼。只是夜半摸到身邊有隻貓,這番孤寂,只得拉了貓來陪睡。它髒了我的牀,靜了我的.心。

七年級要吃湯圓,湯圓是母親的最愛。一大早,她就起得身來,一個人忙活着。我和父親都瞭解她氣兒已消得差不多了,於是也都跟着起了來,幫着她做餡兒做皮兒。後來母親開始説話,父親也開始説話,我也開始説話。我一向不喜歡湯圓,所以象徵性吃了一個。這一天,我們都呆在家裏,哪裏也沒去,準備着等姐姐回來。

八年級姐姐一家都回來了,我的可愛的小外甥也回來了。父親母親爭着要抱他,我也想抱得不得了。怎奈這娃兒很怕生,見不着我姐就放肆地哭,所以我們都抱不上。原想着姐姐回來,可以似往年有説不完的話,哪想就因這小屁孩兒,白天不放她,晚上也不安生,所以我與她幾乎沒機會説話。接下來幾天,他們要去拜年。之前母親弄回一條牛來,説是不養頭牛,日子過得很空很不踏實。所以我主動留家裏看牛看貓看狗。

他們都走後,家裏清靜極了。我其實很喜歡這樣的日子,一個人坐在院壩裏,看着對面的山,那麼遠,那麼闊。趕趕雞,放放牛,逗逗貓狗。説了也許有人難信,我生來就喜歡幹農活,也擅長幹農活。我喜歡拿着鐮刀鋤頭,揹着背篼的感覺,喜歡牽着牛吆喝着的感覺,喜歡看母雞下蛋後咯咯叫着,惹得公雞與之打情罵俏的趣兒。這些感覺,真正的農民絕不會視之為享受,非農民更不會有任何感受。而我,喜着,樂着。

其間也有親戚朋友來家裏,一堆人打着撲克,搓着麻將,逗着小孩兒。我就是在廚房裏燒火做飯的命。當然也不盡然,只是自己什麼都不會,難以合羣。他們走的時候,又邀着去別的誰家,我死活也不願去。母親説我人情味淡薄。我自知於情於理是如此,然一則我實在不喜歡那種吃飯打牌輪流的場合,要濃情斷然不可能,二則的確想看着家讓父親母親去愉樂愉樂,畢竟對他們來説,難得過年,難得閒。

與母親睡了幾個晚上,總裝着睡着,故意踢掉被子,感受母親為我蓋上的絲毫。我知道,母親好。

幫着母親種完土豆,我開始覺得在家閒得慌了。於是離了家,又回到出家人的生活。

標籤:敍事 抒情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