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活的散文：我們的故事，如同一個不曾發生的吻

前幾天在簡歷上描繪的時候，驟然發現自己這一年半以來，在陳易公眾號前前後後寫了近一百期文章，共計十多萬字。

我聽了很多故事，然後又用文字重新將這些內容堆砌起來，寫了很多故事。

關於情感的，我寫了不少。這一期着筆的，是一個無關轟烈和告白，沒有失戀和酒精的故事。裏面發生的，只是一段關於一個普通女孩隱忍的暗戀。它不被吐露，只面向自己生長，慌亂，晦澀。

如同一杯白開水般平淡，卻像極了我們都曾有過的暗戀歲月。

01.

賀雪在跟我描摹自己長相的時候，用了這樣一句話：微胖，一副黑框眼鏡架在鼻樑上，樣貌普通得如同眼鏡批發市場某個角落裏的一副鏡框。

賀雪初次見到苟哥，是在大一時候的國學社裏。國學社分為明典、醫道、曲藝、國術四個部分。

賀雪是初來乍到的小白，苟哥是社團裏的大佬。

苟哥看向賀雪的時候，她正在自我介紹，我叫賀雪。祝賀的賀，下雪的雪。順帶朝苟哥揮了揮手，他不露聲色地點頭示意，眉眼間有着少年老成的氣息。

後來她才知道，苟哥不過大了她一歲。

02.

面對不協調的四肢以及一竅不通的'國術，賀雪在第一個月的時候隔三差五逃掉了很多練習課。

有些缺陷可以通過後天努力彌補，但體徵上的累贅卻不是旁人的指導就可以被抹掉。從社團活動的五行園回來，走在路上的賀雪難過得想哭，覺得自己太笨，更多的是害怕。本來對國術就一竅不通，結果好奇心害死貓。自己挖的坑自己跳，面對身任國術令的苟哥，目光灼灼，避之不及。

後來中途試圖逃離，卻逃不過社長的千里眼和威逼利誘，只好斷了念想，並且在他的洗腦下奇蹟般開竅：決定放下對自己的偏見和對未知的恐懼，認真勤練，付出堅持。

所以才有了後來，和苟哥日漸增多的相處機會。

03.

每晚九點到十一點，晚練的人羣隨心情和天氣變換着，少則四個人，多則二十幾個人。

但是從不缺席的，是下了決心的賀雪，豔兒，小雯，以及身任國術令的苟哥。

他教大家站樁、甩手、大運手、小云手這些基本功，還有從起勢到第七十二式的太極拳，很多很多。他的耐心和努力換來了大家一個學期以來日漸熟練、開始瞭然的身手。包括原本動作拙笨的賀雪，也開始有模有樣。

只要苟哥在學校，不管他再忙、再辛苦，都會每天準時出現在五行園。有時候即便面對不請自來的茫茫雨絲，還有稀疏缺席的人羣，他也只是在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被捕獲的失落。之後又打起精神，認真重複地幫大家協調動作。雨絲稍大的時候，就到亭子給大家授課講理論。

他對太極和中醫的熱愛、他的博學、不動聲色的成熟以及眉眼間透露的堅忍，開始在賀雪心裏投下了密密麻麻的喜歡。那是一種日久生情的喜歡，帶着崇拜，需要賀雪仰頭凝視。

與此同時，也註定了需要靠距離維持。

04.

隨着學習進度的深入，賀雪開始和苟哥他們一起去苟哥的師傅那裏學習太極。每個週六，在天色微亮的時候起身，一羣人撥開破曉夜色練習太極。

一行人朝夕相處，有時候交流心得體會。這個時候，平靜的賀雪對苟哥滋生出日漸濃厚的喜歡。

有一天晚上，賀雪在五行園練大運手，一塌糊塗。苟哥還是耐心指導了幾遍，到了後來直接拉着她的手教導。然而用盡全力學習的賀雪，表現出來的動作還是扭曲。

最後苟哥蹲下來，看着賀雪説，賀雪啊，到底是我教得不好，還是怎麼回事啊。

也許苟哥只是無心之問，賀雪卻在心裏認真回答。紅了眼眶，隨即背對着大家，忍不住哭了。

你能理解那種感覺嗎?

你用盡全力，熱切地想要在喜歡的人面前和他的每一個微笑以及滿意的眼神相逢。然而面對他毫無保留地教導，自己的表現確是出於意料的一塌糊塗。

你用歉疚和他的期待對峙;你用失望回報他的付出。

所以賀雪落淚，不僅是因為自己的笨拙，更是因為自己，用盡全力卻讓自己喜歡的人失望。

05.

到了大一下學期，國學社出了新活動：招賢令。

社團裏的學員可以找到有緣的學長或學姐做自己的師傅，共同成長。已經在社團裏混跡了一個學期的賀雪對社團裏的人員自然瞭解，最後在踏實的西西學長，靈氣的新棟學姐和苟哥之間選擇徘徊。

作為徒弟，最後她交出了一半的確定，選擇了苟哥。剩下的一半不確定，交給苟哥。因為社團裏優秀的人很多，她自知苟哥選擇她的機會不大。但還是聽從了自己內心最嚮往的聲音。

這是暗戀一個人的樣子，諸多內心戲，總是想方設法靠近那個喜歡的人，但又總是步步為營，充滿謀慮。更是常常因為一個不起眼的選擇，痛苦不已卻又難以自制。後來她坐不住了，提前發了短信問苟哥，願不願意收留她?

苟哥一夜未回。

賀雪一夜不心安。第二天眼圈發黑的賀雪，只等來他一條淡淡的短信，如果你確定跟我的話其實沒必要發這條信息。

週三拜師大會的時候賀雪有課，也沒接到拜師會的任何通知，所以沒去參加。那個下午，賀雪內心翻湧，難過得無以復加。後來在上課的間隙，她痛苦地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要想了。

那天晚上賀雪照常去五行園練功，熟悉的場景，內心卻多了一份被自己確定的失落。後來她聽豔兒説，拜師大會苟哥只是轉了一圈便離開了，沒有收任何徒弟。

夜裏，賀雪回到宿舍，在日記裏寫上，不管怎麼樣，你在我心裏，已經是我師傅。我也不會辜負自己。

06.

後來他們去其他院校分享心得，週末被忙碌填滿。即便是舟車勞頓，但因為有了喜歡的人在身邊，賀雪內心卻是洶湧的歡喜。

去西安理工那次，有一天晚上苟哥和賀雪走在路上，兩人一前一後。苟哥主動問她，週末要不要隨他同去?

苟哥説這句話的時候，天空正飄着雨。路燈昏黃，雨絲看得真切。賀雪撐着傘，走在前頭，苟哥走在最後。

賀雪在那一刻內心翻湧，説不上那種感覺。只是不斷地告訴自己，千萬要按捺住內心洶湧欲出的喜悦。

不能回頭，千萬不能對他回頭，只能往前走。

【本文作者：陳易。(公眾號： 另一個陳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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