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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沉默裏行走隨筆

文學2.84W

在沉默裏行走隨筆

九月的天氣依舊很熱,熱到偶來的一場寒雨都會教人瑟瑟發抖,而此時正是午後,我在為生存和理想奮鬥。

我不能預測雨何時能夠停歇,停歇了又能怎樣呢,下一場雨遲早還會到來,況且我早已經習慣了風雨,悽清的環境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享受着孤獨的感覺。

很多時候,我們都認為自己能夠獨立的去選擇愛與不愛,我們總認為自己的愛憎已經分明,但有誰一開始就深愛着寒雨呢,每一種深愛都只是卑微的適應,執迷不悟的選擇別無選擇。

正當我思考着我深愛的雨,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者來向我問路,我知道他問的地方,也知道那個方向,他問我走路可以到嗎,我給出肯定的回答,哪怕這段路程三十公里長。

但什麼地方是走不到的呢?

我的同事忍不住笑了,他的眼神帶着鄙夷,我也忍不住笑了,我的眼神也帶着鄙夷,鄙夷的卻是我的同事,你不能的時候千萬不要嘲笑別人不能,很多時候,對於別人的嘲笑僅僅因為你比別人多了幾塊錢的車費。

流浪者的步伐越來越遠,我的記憶從此也會變得模糊,我記不住一個曾經向我問路的人,我知道他也記不住曾經向我問過路,如果有天我們相遇在陌生的地點,我們就還是陌生人。

但這一次我註定要記住這麼一個人,二十分鐘後,他回到我的跟前,輕聲的跟我説了一聲謝謝。

我説不謝,要不等我下班,我陪你一程。

寒雨依舊沒有停歇,但時光總在流逝,在等待我的過程裏,他在狹窄的屋檐下躲着雨,我沒有安排他進屋躲雨,因為我曾經也在別人的屋檐下躲過雨,我知道在別人屋檐下躲過雨的人都會知足,都會感恩,都會偏執的珍愛着這種幸福,和這種痛楚。

下雨的時候天就會黑的早,天黑的時候我就下班了,簡單的整理過後,我陪他一起上路。

路上不見了討厭的灰塵,有的是一個個流動的水紋,我們沒有打傘,他背上的小包袱已經被淋透,昏黃的燈光拉長我們的身影,我們的身影卻固執的要走向遠方,遠方是一片漆黑,漆黑的夜裏有清寒的雨,不知道我思念的人兒,她那裏是否也在下雨,她會思念着一個淋着雨的人嗎?

為了方便稱呼,我就暫且把這個流浪者稱為同路吧,我不會叫他朋友,因為朋友是一個適用範圍很廣的詞,人往往只有在這種時候才會當面叫別人朋友:

朋友,這是一個誤會。

多麼卑憐的乞求。

同路沉默着沒有説話,我也沒有説話,我們都在對方的沉默裏行走,但環境決定了我們此時能夠彼此信任。

信任別人有是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但我們往往不會輕易地去信任誰,我們通常有過這樣的'經歷,在陌生的地點遇到曾經的“朋友”,彼此都忍不住上前去寒暄幾句,哪怕對方在你心裏依舊是一個卑劣的小人。

説不定還會一起吃個飯,假惺惺的爭着付款,他張開血盆大嘴一直在笑,露出鑲嵌黃金的牙齒來證明他活的比你更好,你也會把目光投向窗外,覺得路邊的乞丐分外親切,

這個時候,你會覺得貧窮為你贏得了偉大的人格。

寬闊的路面漸漸變得狹窄,昏黃的燈光也漸行漸遠,一路上我們很少看到行人,除了酒鬼潦倒得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們用挑釁的眼神看着兩個夜間行走的陌生人,如果我們是女人,我相信那眼神就會是調戲,想到這裏我突然覺得很噁心。

道旁的樹木在風雨裏搖擺,不知不覺我們來到了分岔路,然後我停了下來,我記得我曾經説過陪他一程,是的,這一程結束了,這裏就是終點,所以我停了下來。

同路沒有追問我,在即將分別的路口,有一塊巨大的青石,他示意我休息一會再走。

我毫不客氣的爬了上去,沾滿泥土的鞋在上面踩出了兩個大腳印。

同路在我旁邊坐下,他謹慎的打開包袱,裏面是一個塑料袋,打開塑料袋,裏面仍是一個塑料袋,一層層的塑料袋被打開,我終於看清裏面有一個烏黑的饅頭,也聞到了輕微的黴味,他大方的把饅頭遞給我,我毫不猶豫的咬了一口,我沒有再咬第二口,這是我吃過最難吃的饅頭,我不會矯情的把剩下的饅頭一點點捏下來塞進進嘴裏,裝做津津有味的模樣,我把饅頭還給了他,輕聲的説了句謝謝。

我的同路也只咬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我知道再難吃的東西,也能延續人的生命,而他是需要延續生命的人,不像我們每天有了三頓還算可口的飯菜,卻已經活得不明不白。

雨還在下,我的同路忍不住歎息,我知道他在極力隱藏心事,或許我開口問,他就會毫不保留的告訴我,但我沒有問,我知道他想説什麼,我站起身來與他道別,然後與他背道而馳。

我也後很多心事,如果我思念的人兒問我,我也會毫不保留的告訴她,回去的路上,我想起了一個故事,故事裏有一段是這樣説的:

人總要愛過多次以後,才知道自己最愛的是誰,卻不知這一生只愛一人,對方就是最愛的人。

我知道同路的心事裏,一定有一個是愛情故事,關於愛與被愛,背叛與忠誠。

遠方闌珊的燈火,為什近看就只是昏黃的燈光?

回去的路,我依舊在沉默裏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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