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經過的初戀散文
高二暑假還未結束,我就班主任的安排下進了高三複習班。坐在經歷過大學聯考失利的學哥學姐們中間,我時常感到壓抑和緊張,空氣中瀰漫的硝煙氣息,好象隨時都能讓人窒息。所以我十分珍惜吃飯的時間,只有在那時我能多呼吸一會兒新鮮的空氣。為了讓自己的大腦多一會兒輕鬆,我總是踏着上課鈴聲走進教室,儘管如此,我的注意率還是低的可憐,因為每個人都與課本粘在了一起,無暇顧及外面的世界,何況我了。但每一次與我差不多踏進教室的還有一個男生—高高的個子,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潭靜靜的湖水。我驚異於他安靜的表情,一種異於在這種環境中成長的人的平靜。對他的好感在我的心中漸漸滋生,他的影子在我的心湖投下了一粒小小的石子,驚起了一絲絲漣漪,許久不能消散。
轉眼間,高三應屆班開學,我抱着課本迅速的逃離了那個令我恐懼的教室,惟一令我牽掛的是那個面如冷月的男生,是他讓我的`心裏在那段黑暗的日子中充滿了陽光。坐在應屆班的教室裏,我的腦海中時常浮現出他那冷靜的面孔。一有時間,我總是跑到他的教室門口,藉口找人,偷偷的尋找他的身影,然後漫不經心的和同學聊天,順便打聽有關他的消息。漸漸的,我知道他叫林,是這個班的學習委員,寫的一手好文章,但有些傲氣。
的確,我在校報上經常看到林寫的小詩和文章,班裏的同學也無不稱讚林的文筆。這令我多少有些失望,林的優秀讓我可望而不可即。我是一隻“醜小鴨”,容貌平凡,雖然也在校報上發表過文章,但那只是偶然,平常寫文章也只是信手塗鴉。我明白,林是不會喜歡我這樣的女孩的,我只能把這一份苦戀埋藏在心底,獨自一人品嚐箇中滋味。
每次放學吃完飯,我不在磨磨蹭蹭的踏着鈴聲走進教室,而是早早的回教室學習,為了響應班主任的號召:儘可能的擠出時間學習,更是為了在鈴聲響起時看着林的身影走過我班的教室門口。我多麼渴望能與林説上一句話,哪怕他看我一眼對我來説也是莫大的滿足。可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
耐不住相思之苦,我從同學那裏要了林宿舍的電話號碼。放學後,我找了一個公共電話激動的撥通那個浸滿了我的汗水的電話號碼。電話線的那一邊傳來一聲:“你好,挺問你找誰?”我用小的連我都聽不聽楚的聲音説了一句:“我找林。”“我就是。”那邊傳來一句略帶柔聲的話語。我驚呆了,原來林也那麼可親,不象他臉孔那麼冷。一時間,我忘記了該説些什麼,沉默了大約幾秒中,但我覺得好象過了幾個世紀。最終我無聲的放下了電話,淚水不爭氣的掉了下來,心中充滿了無耐與無助,幾個月思念的苦水隨着眼淚流了出來。
第二天,我與林在走廊裏相遇,我看了他一眼,但他最終無視的徑直走過去,我心涼了大半截,強忍着淚水跑回教室無聲的哭起來。我把那個電話號碼加在了一本書中間,以後再也沒有勇氣撥通過。
日子象流水一樣輕輕流過,黑色的六月漸漸的逼近,忙碌沖淡了我對林的思念。大學聯考過後,我失去了林的消息。但整個假期裏我依然經常記起林高高的身影、冷而平靜的面孔及電話中略帶柔氣的聲音。九月,我揹着行囊來到了這座大但並不太繁華的城市,踏進大學的校門繼續着我的學業。時間的流逝洗刷着我的高中記憶,一點一點的帶走我幼稚的夢想。
踏進大學校門的第一個深秋,涼涼的風兒觸動了我思鄉的情緒。一天,我與同學漫無目的地走在校園裏,忽然聽到背後有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經意間轉頭,我看到林與一個女生在談笑,剎那間,林的目光與我的眼睛相觸,最終林對我説話了:“我還記得你,你在我們班呆過兩週。”我笑了,笑容裏多了一份安然。忽然,我心裏是那麼平靜,沒有了高中時那種激動。隨後,我與林交換了聯繫方式,一直到現在,我們保持着聯繫。
在我面前,他象一個大哥哥,我就是他的小妹妹,享受着他對我的呵護,但我看的出來林給我的只是兄妹之間的感情。我沒有對林説那一次他接到的陌生電話是我打的,因為我實在沒有勇氣,更不想破壞我們現在的情感。
初戀就這樣被我放在了內心一角,我忘記了是誰説過這樣一句話:“如果註定得不到你的愛,那就搶先一步離開,心碎悲哀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愛你也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不需要知道。”清水無香,高三的日子如流水一樣流過,沉澱下的是我的初戀,但我明白,它只是偶爾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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