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優美愛情散文

如梭，不覺得已進入老年。往日多少事，大多已淹沒在的長河裏。但唯有那段初戀的經歷卻深深地刻在我的腦海裏。越長，印象越深，一些甜蜜動人的情節，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記得那是一個仲夏的晚上，月光如水。夜空靜靜的，晚風爽爽的。

我們走在河邊的小路上。

岸邊的楊柳長得很高很高。晚風吹過來，發出悦耳的沙沙聲，一陣強、一陣弱的，在為我們輕一盈的步履有節奏地伴唱着。

六十年代初，縣城還沒有電燈，縣郊就更不用説了。學校就在我們身後大約不到兩華里的地方，可是我們沒有回頭轉身回校的一點點想法。夜已經深了，原野更空曠了，誰也不提回校，誰也不願停下腳步，就這麼一直順着那彎彎曲曲的小路往前走。路上寂無一人，可是我們並不害怕，因為有和我們兩人的影子陪伴着。

那天晚上的月亮顯得格外明亮，把遠遠近近的農舍、稻田都照得清清朗朗。在芳草小道上，我們就這麼默默地走着，不牽手，不説話，誰也不願意打破這温馨而又神密的寧靜，都願意就這麼一直走下去。前面不遠處有個小山坡，她突然邁步向小山坡上跑去，我也被動地緊隨其後，先後鑽進了山坡上的小樹林中。正跑着，一個樹枝掛住了她的頭髮，她哎呀一聲停住了，我急忙趕上，替她把掛在頭髮裏的樹枝折斷。當我輕輕撥一開她的頭髮的瞬間，只覺得她好像有點慌亂，説不上是激動還是，一種從未表現出來的委屈和憂傷，一下子全傾瀉一了出來。她撲向我，雙手緊緊地摟住我的腰，頭埋在我的腋下，輕聲地一抽一泣起來。這一舉動在我平生中還是第一次遇到，既異常激動，又不知所措。問她怎麼了，可越問，她一抽一動得越厲害，整個臉緊緊一貼在我的胸前，顯得那麼嬌一弱、可憐。説真的，和她同學三年，也曾被她的輕一盈的身姿、嬌一容顏所傾倒，但從未主動向她示好過。總感到她比較冷漠，從不和男生説笑。男生們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她也從未和我單獨説過話。她今晚約我出來，已讓我感到突然了，她的這一突如其來的狂放動作，更是讓我沒有一點思想準備。此刻，我才知道她一直在暗戀着我。在此之前，我怎麼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未發現呢？真是十個男兒九粗心，少女的心如的雲，叫我怎敢吐真情。

我們按奈住彼此的激動，並肩坐了下來。在我一再催問下，她第一次向我吐露了心疾：她家在離縣城百餘里的山村，從小就依照之命的老規矩，與遠房表哥訂了親。為了完成學業，她答應過，畢業後就回去完婚。她問我怎麼辦。

在這最多也只有五個多小時的`親密接觸中，這麼樣一個重大問題，要我立即作出明確答覆，實在是讓我犯難了。當時我只能説：“明天就要離校，你回去一定要給我回信，讓我們倆共同想想辦法。”她也無可奈何地説：“也只能如此了。”那一晚，我們相擁相抱，雖未有突破性*的動作，但彼此已經沉浸在幸福之中了。

四十多年來，從未收到過她的一封信。她得怎樣，我一無所知。雖然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但總是忘不了她。直到現在，每當我出差在外，或者隻身一人，或者在夏夜的月光下，這一風一流的畫面，總定格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現在回憶起來，倒覺得這也是一種享受。這種從未碰面的，其實是最好的相愛方式，她在我的心目中，永遠是個打着兩個小辮子的，青春、矜持、端莊的姑娘。我彷彿又回到了學生時代。

我珍惜、眷戀這樣的。因為在之後，一切的記憶反而更加清晰。原來在傖促相聚中被忽略了的情節，在一次次的回憶中，都一一明朗起來。那晚月色*掩映下的一幅幅畫面，在反覆温習中，更加鮮活生動起來。那晚我們所説的每一句話，在細細的推敲中，都有了一層更深的含意。那每一段景物的變化，在回首之時，也都鍍上了層層柔潤的光澤。

願這一幕離別時的劇情，永遠在我腦屏中演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