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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來不及了所以更不能將就散文隨筆

文學2.3W

六月,別離三月,再回,竟不知會以這樣的方式,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天氣裏的某個夜晚,想起了那段過往。在生命中想要生生撕扯分裂的過往,明明經歷過的,卻被埋葬。

因為來不及了所以更不能將就散文隨筆

呼呼的風從身體裏穿過,緊了緊外衣,孤零零的站在風裏。抬頭,細碎的陽光穿過雲層和人羣,灑在臉頰。

站在出口,等着來接的弟弟。貢嘎機場被羣山和河流簇擁着,山巔皚皚白雪,河流義無反顧向東而去。對的,應該是向東的吧。一個小時的車程,到達賓館,腳步終也不敢太快,一着急,呼吸急促的同時,心臟的位置也一陣隱隱的痛感傳來。

這樣的感覺,恰似失了誰的那一段日子,只要念及,便是隱隱的痛。倒頭便睡,這些年,無論多蒼涼和枯萎,在累的時候,倒下便可以睡去。

電話進來了,看看手錶,七點半,是姐姐。接起電話:“阿姐,困死了,你快説吧,啥事哩,我還想睡”。阿姐來不及開口,我便不耐煩的説着。“你有時間給媽媽打個電話吧,昨晚家裏那頭牛死了,爹爹媽媽折騰了一夜。”心臟咯噔一下,等不反應,眼淚就下來了。“我知道了,你快去上班吧。”

掛完阿姐的電話,便再無睡意,用力的捂着胸口,還是疼,眼淚就這樣滾落下來。阿爹阿孃和這牛兒朝夕相處,該更痛吧,阿爹阿孃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該更傷心了吧。

用力的深呼吸,給阿爹打電話,阿爹裝着啥事沒有,還笑着給我説今天還去賣菜。阿姐家的大侄子在阿爹邊上歡歡喜喜的叫我,聽着阿爹在開車,一大早的,我便再沒有言語,只是叮囑阿爹開慢點。

轉頭便給阿媽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這幾天的疲憊和睡意再無,陸陸續續的給阿媽電話,只怕她想不開,想多了,傷身體。我知道這意味什麼,一個朝夕相伴的家庭得力的成員,再者便是在家鄉,再買另一頭牛,是阿爹和阿孃一年的收入。

這些年,不管阿爹和阿孃的身體有多糟,他們始終在竭盡所能的幫助我們往前走,他們不想成為我們的負擔,所以在用自己的雙手去想大地要一份收穫。我們何嘗不懂,我何嘗不知。我知道他們的不易,也明瞭他們的心,都是為了兒女,這麼些年了,他們依舊用不同的方式為我們遮風擋雨,而我們,固執的認為雙親倔強,不願意清閒一些,輕鬆一些。

基於人性,我們真的看懂了,看明白了麼?我們總説我們可以給二老錢的,可以養他們。可我們的實際行動並無,我們只是嘴上在説。他們懂得生活不易,也知道我們的艱辛,所以在力所能及的不成為我們的負擔,也許在他們心裏也擔憂着和老了沒有任何行動能力,但他們無所畏懼,只想用力的活着。而老去的歲月,活着因病痛折磨的歲月,他們便刻意不去想。

每一次,都會聽到村子裏的誰,突然的離世,真的是很突然的那種。我明白他們心底的那份堅持和努力,每一天晃晃悠悠的閒着,吃飯、散步、睡去、醒來,他們都會的,他們也知道那是輕鬆的活着,但他們沒有選擇這條路,他們還在努力的往前。懂的,都懂的。

死去的小牛,才有十多歲,於他的生命,應該正是壯年。前兩個星期,回家,種玉米,阿爹要耙田,牛兒拖着耙,他不聽話,想偷懶,和他四目相對的瞬間,看到他眼底的驕傲和狡黠。一趟、兩趟,再回來,看到我還在田邊,他便老實了。氣喘吁吁的把種下玉米種子的地,和阿爹一起,耙得細細的',很平整。

只是一晃,就沒了的,真的就不在了。阿孃不無心痛的説,去山上,阿孃腿不好,坐在牛車上,他總是很乖,從不瞎跑。我知道阿孃的心,前幾天死了三窩小豬,阿孃心痛,單頁不及這,只是因為有了更多感情。阿孃養了一年的豬要出欄了,她也很傷心,這個是明明從已開始就知道一定是要賣的,她傷心。

阿孃還説:“我和還和你爹説,等這個牛兒老了,你也老了,那會兒就耙不動田了。牛兒的壽命是二十四五歲,還有十幾年呢?”

是對夥伴的一個期待吧,不曾想就這麼沒了。

緩了緩,阿孃繼續道:“沒事的,你也別擔心我,我會看開的,終究緣淺,他去了,便是累了吧,便是緣盡了。”

眼淚未曾斷過,聽着阿媽的言語,便也是通透的。只是她和阿爹的心,能不痛麼,隨着年歲的漸長,傷春悲秋的氣息更重呢。

生命本就無常,無論是草木還是動物,異或我們這樣自以為可以主宰命運的人類。其實都一樣,一樣無常,一樣易逝。隨緣,應該是最好的詮釋,最好的放下。

身邊的每一樣,可以遇見的桌椅板凳,可以遇見的晴天碧海,春風夏雨,秋荷冬雪,都應該感激,應該知足。

擦乾淚痕,突然明朗了,不管遇見的誰,在心靈上有了刻痕,或深或淺,或喜樂或痛楚,都是經歷。

這些年,阿媽再沒有問過我為何還不嫁?阿爸也問過我,一個人太累了吧?

其實都好,他們關心我,我都記得和懂得。

一生一定在等一個人,而如果這一生茫茫人海里,我等不到,那邊這一生過完就好。

就是因為短暫,因為來不及,所以更不能將就,一定要和對的人在一起。

“朝聞道,夕死可矣!”

不是對的人,耗盡的便是你的靈魂和靈氣。即便變成柴米油鹽,對的人,便是有着更多美好和期許。

阿爹阿孃老了,身邊的誰離去了,他們的心底便是多一份憂傷。

而我們,在守着歲月的時候,是不是太過涼薄和冷酷。曾經的他們,有怎是現在的你我可以企及的。如果母親這前半生的經歷給我來過,我只怕是不及母親一二,不及父親一二。

他們真的開始老去,而我們,可以做的卻總是很自私的站在我們的角度,去為他們思考,我們想要給予和要求的,真的就是他們要的麼?

牛兒離開了。這次是白色的,而曾經的青牛,也離開了十幾年了,我們,總是把自己偽裝得那麼頑強。我們又曾幾何時真的堅強過。

當你可以輕鬆往前的時候,一定是有人在為你負重前行。

2018-06-09

標籤:散文隨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