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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愛抒情散文

文學3.14W

記得以前曾經看過的佛經格言輯錄裏寫過“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痛苦的,沒有例外的。”——題記

母愛抒情散文

有人會把世間的苦當做是一種考驗,坦然嚥下,默默無聲地承受着。我有個朋友在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裏做護工,他曾經告訴我了一件事。在他們監護室裏有一個二十八歲的年輕人,因為和自己的老婆吵架了,一氣之下就跳了樓,朋友並沒有告訴我是從幾層樓上跳下的,只是説他從此就成了植物人。自從我朋友在那裏上班開始,他已經在裏面住了三四年了。朋友告訴我這個年輕人的母親每天都會來給他送飯,所謂的飯也不過是一種糊糊,從胃導管裏順下去。他母親在我朋友的口中是個老實本分的農家村婦,約有四五十歲,穿着樸素,一雙千層底的布鞋我朋友見她縫縫補補了好幾層。朋友所在的醫院在市區中心,而這位母親顯而易見是鄉下的,朋友給我講到這裏突然問我“你知道我們醫院離鄉下有多遠嗎?”我愣了愣,隨口道“有十幾里路?”朋友微微搖了搖頭,沉聲道“從醫院到郊區十多里路,從郊區到鄉下五十多里路。”我沒有説話,朋友立刻又問我一聲“你知道她怎麼來的嗎?”我搖了搖頭,我不敢説步行,因為我會害怕心酸,也怕朋友會説出那兩個字。朋友看着我,慢慢道“步行,她每天都步行五十多里路到郊區,再乘公交車到醫院,這四年多從來沒有間斷過。”我怔住了,也驚呆了,這是什麼樣的力量呀?能讓一位母親執着地堅持這麼久。朋友説這位母親到了監護室門口,總會先遞上飯盒,急急慌慌地問一句“他餓壞了吧?”或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沒有感覺,更不會覺得餓。朋友總是不敢跟她交談,怕自己説的某句話增添了她的牽掛。朋友告訴我,她的兒媳在她兒子出事的第二天就去了孃家,過了不久便改嫁了。而朋友也從未見到過這位母親的老伴兒。朋友還告訴我,曾經不止一個護工勸過這位母親,他的病註定是不能好了,註定是永遠這樣毫無知覺地當個植物人了,你又何必堅持地救他呢?在重症監護室裏每天的花費都在兩千以上,不如放棄了吧,你這麼大年紀也該少點負擔了。這位母親總是苦歎地重複着幾句話“不,不行,只要他有口氣不斷,我就救,再難也總會過去的,我能活幾年,就讓他也活幾年,他是我的`兒子呀,我能眼看着讓他斷氣不管?”而後便是一串熱淚和步履蹣跚的背影,迎接她的是明天那五十多里路。不知道她是怎樣過日子,或許是清晨出發,下午到,或許是傍晚回家,夜半到。

聽了這些,我想了很多。有時我會抱怨工作的繁瑣和不順,生活的愁苦和變故,但和這位母親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我們總覺得搞一些小浪漫,小温馨,去感動所追求的那個人,是多麼的偉大。殊不知,真正的感動並非朝夕所做的,而是始終如一的執着。我們自牙牙學語到蹣跚學步,接着便是學文成人,進而成家立業,總是有那麼一個人痴痴地守候着,我們高興了,她便高興,我們難受了,她便驚慌失措,不知道怎樣安慰。即便我們成人了,成家了,她也總是堅持着自己的擔憂和守候,一如既往地拿我們當孩童。我們在外面看着紅塵裏的繁華,有時會盲了心,為了短暫的戀愛而痛哭流涕,為了所謂的追求而不計後果,我們迎合着社會的需求而變化,迎合着戀人的距離而走遠,殊不知守候我們的那個人卻一直未變吶。一直拿我們當做她自己的整個世界,喜着我們的喜,悲着我們的悲,默默地,不驚不擾地看護了我們一輩子。我們或許會因為工作的不順,生活的不如意,而在她面前發泄牢騷,過些時候我們可能會後悔,可是她卻在當時就自責難受,沒有給你好好的日子,不能替你分憂解愁。

我們有喜怒哀樂,會在母親面前抱怨,可是她也有喜怒哀樂呀,她卻從未言説過。還記得那是三姨娘去世後的第二天,母親正在洗衣服,突然就停了下來,眼淚掉落在了水裏,沒有聲音地哭着,我看到了,立刻問道怎麼了,永遠也忘不了母親那眼神,悲痛且無奈,更多的是露着一絲無助的孤單,抽泣着道“你三姨這一死,我再也沒有姊妹了,以後再也沒人看我了。”我霎時怔住了,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我一直覺得三姨娘的離世讓我很難受,卻未料最難受的卻是母親,他們自小長大數十年的姐妹,怎麼能不傷痛?這份傷痛一直持續了兩年。母親有腿疼的舊疾,三姨娘離世後過了兩年,母親腿疼的實在熬不住了,便進醫院做了換骨手術,躺在病牀上的母親看着很憔悴,白髮也越發濃密了,眉頭的溝壑更深了,説起來我便慚愧,我也是那時才給母親第一次洗了腳,第一次洗了頭,這些我以前從來沒有做過。因為換骨的專家是外地請來的,所以日程上沒有安排開,故母親要在醫院裏等上數天,不停地做着手術前的輸液。如此母親便不安地躺在病牀上,不住地低聲説要回家,地裏的莊稼要荒了,我跟姐姐不停地勸慰才罷休。我在醫院的第二天,那時是中午,姐姐下去打飯了,我跟母親在聊天,母親突然説起三姨娘,説他那時便是這個醫院裏,那時他住的病房在三樓,母親在老家聽説他病了,住院了,就來醫院裏看他,時隔兩年多,母親回憶起來還是不住地哭,母親説她剛進病房時,看到三姨娘躺在病牀上,已經不像原來的姨娘了,母親差點認不出他,還是姨娘先開口的,姨娘説他想母親了還説他們姊妹三個,大姐走了,就剩下母親他們兩個,母親又腿疼出不得門,他自己又哮喘不能行動,一年見一次面,想得厲害,如果母親再不來看他,只怕以後就見不着了。母親對我説到這裏時,已經是泣不成聲了。我也眼淚覆面,暗暗地責備自己,一直疏於對母親的關心,沒有了解母親心內的世界。有人説愛情就是搭一座橋,走進對方的心裏瞧一瞧,親情只怕要搭兩座橋了。

人這一生,一路走來都在向前看,向前追求,卻忘了回首望望,那亙古未變的守候。

人的一生如果只守護一個人的話,他們肯定選擇我們。我們那?人的一生如果註定要負一個人的話,我們負了誰,也別負了她。即便負了世界,也要對得起她。

人生啊,你太匆匆,我還沒有長大,我還沒有好好待她,母親便已到老年啦。人生啊,你對不起我可以,可千萬要對得起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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