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去的地方和你最後的終點散文
你曾在書上看到過這樣一句話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後來真的就有好多人在走,所以路由窄變寬,由短變長,開始變得縱橫交錯起來,走在前面的人越走越遠,而走在後面的人早在無數個十字路口迷失了方向。或是一場大雨,走着走着就再也沒有看見有人經過的痕跡,走着走着你發現身邊的人都慢慢消失了,直到有一天你回頭看的時候才發現來時的路上早已是狼藉斑斑滄海橫絕。
一條路好像再也無法走到頭,永遠只有一個起點,然後你站在那裏看着它成了一個模糊的小點,最後消失在你好像永遠到不了的遠方。開始你是和幾個朋友一起上路的,你們有説有笑,打打鬧鬧的走過了一段距離,漸漸後來你們發現有人走得快些而有那麼幾個人又早已經累得氣喘吁吁,走得快的人越走越快,走得慢的人也離你越來越遠,於是後來你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們。有一天下了一場大雨,可你發現自己在走得時候根本就沒有帶傘,你第一次被淋得狼狽不堪。所以後來你看到商店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把傘,讓它足以幫你抵擋一切風浪。
然後走着走着又發現自己根本沒有帶上足以讓自己活下去的東西,沒有一丁點食物,可你已經離開起點很遠了啊,於是你開始在路途上學着尋找能夠讓自己活下去的東西,有時候找到的是一碗米,有時候找到的是一杯水,又撿到了一些油和一小把鹽。可這都還不夠,直到最後你又發現了別人丟下的一口老黑鍋和幾丁還沒熄滅的火星,那時候你心裏還在暗自慶幸,慶幸自己還知道怎麼才能把米做成飯。第一次你做的很難吃,但你只能幾口就把它嚥下去然後又吞了幾口水。你想四周看了看發現沒有人就暗自流淚了,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選擇去那麼遠的地方,你想要回去,可又發現自己離開了太久起點也消失在了來時的路上了。
你抹了抹眼淚站起來的時候你又發現好像終點也消失了,就連開始的那個小點都看不見。那一刻你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一起走得朋友一個也都沒在身邊,周邊除了還有些比較稀薄的空氣看不到任何希望,突然內心有一種恐懼在不斷延伸,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從四面八方將你團團包住,開始你也很害怕。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你都呆在原地,不知道哪裏才是自己的方向。可後來又開始你又渴又餓,你在心裏問自己是不是就這樣死在這裏,在這裏任風吹日曬流水沖刷最後連什麼也無法留下。你不甘心,於是開始拖着疲憊的身軀又上路了,只是再也不是開始的那條路,因為它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活下去你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就走了,反正是不能死在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地方。這次你再也不像開始那樣,這次你帶上了在那裏遇到的孤獨和恐懼,你帶上了那口鍋和其他一些東西,一個人離開。沒走多遠你又發現了些東西,你漸漸學會了撿起那些對你有幫助的東西,你也漸漸地知道怎樣才能把飯做得和自己的胃口。你覺得自己身邊的孤獨和恐懼越來越多,可你再也不怕了,反倒覺得有了它們自己可以走得更跟平穩,可以看到更多以前沒有看到過的東西。
你發現自己得到的東西越來越多,不只有充足的食物你還撿到了好多書,有些書是你看過的,有些書是你想看卻還沒看的,還有的是你從來沒有聽説過的,最後你又得到了幾本可自己看不懂書,很多很多你都帶上了。每天白天趕路晚上你都躺在夜色裏看書,月光打在書上和你的臉上,然後從你的指尖滑落在了你身邊的泥土裏去了。
很快你就看完了一些書,然後你又把它們有些放在了巖石邊,河灘上,還有一些你把藏在了森林裏的.那棵最高的樹的鳥窩裏,你想把它們留在各個地方然後會被像你一樣的人遇上,那樣他們就不會害怕了,因為他們知道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有人經過了這裏。不至於以為再也走不出去。
漸漸地你的書都被你放在了各個地方,只留了那幾本開始看不懂的書。有一次白天你走了很遠到晚上你路過了一片沙漠,已經很累只想好好躺下睡一覺,可腳下的沙温度還高的可怕,你想可能要是躺下就再也起不來了,於是你強忍住疲憊繼續走着,到半夜的時候你就站在乾燥的空氣裏睡了。到早上你是被凍醒的,你發現原來沙漠上的温差真的很大,比以前在書上讀到的還要大很多倍。
過了幾天你終於走出了那個地方。你又看到了很多以前沒有看到過的東西,有些你覺得可能用的上的你就帶走了一些。你一路走一路在觀察它們,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麼。書也被你留在了來的路上,所以後來每天晚上你就自己在路上學着寫點東西,越寫越多越寫越快,有好幾天你都忘了吃飯喝水,也忘了趕路,你從晚上寫到天亮,又從天亮寫到晚上,就這樣你忘了時間,甚至連自己也忘了。
直到後來下了一場雨,你看着它們有都被雨水全部沖走了,你拿着那把在商店買的傘想遮住雨,可你的傘實在是太小了,最後你只能看着它們一點點消失。那一刻你好像是在看着這一路上自己的點點點滴滴,就像是看着這些年的青春,看着它們就那樣被雨水合着泥沙帶走了。你沒有傷心,也沒覺得有什麼好可惜,因為你知道就算這些年的時光是被某種東西帶走,但是這些年又都一某種形式成了你回憶裏的一部分,雖然寫了好幾天的東西最好什麼都沒有留下,但你知道你還會重新把它們寫下來的。
終於最後你開始把字刻在樹皮上刻在路旁的巖石上,一路走下去你就一路刻着走,到處都被你刻着彎彎曲曲的字體,有時候是在一棵樹上刻了一個字,有時候又是在一塊石頭上刻了五個字,有些被你刻上了一句話,還有的是刻了一段話。你知道很零碎,但你相信一定會有人看得懂的,你只管一直刻下去就行了,會有人來看到的。
一直走一直刻,有一天晚上月亮出來的很晚,你也剛好還沒有睡,於是你又想起你那幾本沒有看懂的書,你拿出來重新開始讀,你發現自己一下子就懂了。那一刻你才發現原來它們寫的就是你,和你做過一樣的事情,你很感動,因為你知道早在你來這裏之前也有人來過這裏,也走過了這條路也寫下了一些字。你突然在心裏開始感謝自己,感謝自己一個人走了這麼遠,感謝自己一直沒有放棄從而走到終於懂了的這一天。
最後你沒有找到開始的那個終點,你想可能它真的太遠了或者是它真的最後就消失了,你也不知道你們一起的那些朋友找到了那個點沒有,或許找到了也可能他們和你一樣,也都走散了最後都去了另一個地方吧。
你還在繼續走,你爬到了一座山的最高處,你回過頭去發現你藏得那些書已經不見了,你又看見一個人也躺在夜裏,躺在那塊你刻了幾個字的巖石上,可能是因為太遠吧,那些字已經辨認不出來了。後來你又開始走了,你還要繼續寫下那些文字,直到有一天你看到它們都離你已經很遠,遠到再也看不到後你就決定停下來,因為你在後來發現原來那才是你的終點,而最開始的那個點只是你想去的地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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