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燕呢喃散文隨筆

媽在杭城帶侄女，爸不喜歡一同去住，説不習慣城市生活，在老家鄉鄰鄉親多，有伴。於是，家裏便留下他一人了。

那天，姐出差麗水想順道回去看他，因為時間安排緊，我便驅車與她一同前往。我們中午時分到的家，急匆匆下了車，就看見老爸在家門口等候了，腳剛踏進門檻，就被“啾啾”的叫聲吸引，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灰白色的燕窩安安穩穩的掛在我家的樑上，一隻燕子露出黑白相間的尾巴，在窩沿一搖一擺，窩裏飄出燕子的鳴叫聲，時而呢喃細語，時而高亢嘹亮，時而急促尖利，聲音此起彼伏，看情形裏面不止一隻燕子，是一家兩口在聊家常？還是為了生計在爭吵不休？頓時感覺很有意思，拿出手機等候它們探出頭來，想拍下以後做個念想。這樣想着的時候，一隻燕子果然就出來了，它細細的雙腳穩穩地站在窩沿，挺直身子，向我們張望，我看不清它的`眼神，也許它是在審視我和我姐這倆個陌生的客人吧，見我們和我爸俯首在桌子前融洽地聊着，判斷我們不是壞人，回頭向窩裏的燕子“嘀咕”了幾聲就“嘟”的從我頭頂經過向門外飛走了。燕窩裏暫時安靜了下來。

我家堂屋是老爸的天地，他總是把它打理得井井有條、乾乾淨淨，而且還顯得很有文藝範。左邊牆上掛着一排他自制的胡琴，有琴友來時他會拿下來和大家一起拉上一曲；堂屋右邊靠牆放了兩個書櫃，裏面放滿了書籍，這些書籍有些是爸自己收集的，有些是我們兄弟姐妹給他買的，大多是有關書法、畫畫的；堂屋正中央的一高一低兩張四方桌子上全是爸最心愛的筆墨紙硯和一些舊報紙，老爸很節省，我們給買的宣紙，他總是在寫作品的時候才捨得用，平時練習他總是用一些廢舊的報紙。

暑期回家時，燕子正忙着在我家築窩，整天叼來些泥土、枯枝在我家堂屋飛進飛出，那些沒有粘性的泥土和枯枝經常掉在這些乾淨的宣紙、報紙上，還有的掉在磨好的墨汁裏，燕子的排泄物有時也肆無忌憚的拉在我爸寫好的作品上，我看着一塌糊塗的桌面，又看看八字還沒有一撇的燕窩，對爸説：“好髒啊！反正也還是剛開始，要麼別讓它在這裏築窩好了！”老爸説：“沒事！讓它築吧！”隨手拿起抹布撣掉桌上的枯枝、擦掉泥巴，把心愛的宣紙整理了往書櫃裏放。我抬頭看看光禿禿的樑，看着忙碌地飛進飛出的燕子，想：能築成窩嗎？築成了以後它不是經常要在我家堂屋拉它的屎了啊？

過了幾分鐘，剛飛出去的燕子又從外面飛回來了，燕窩裏馬上又熱鬧起來，嘰嘰啾啾、啾啾嘰嘰，我聽不懂燕語，卻被這燕語深深地吸引着。

到下午一點三十分，老爸説要先我們去村裏的禮堂幹活了，走的時候一再吩咐我和姐離開家時別把大門關緊，得留出一尺寬的距離，讓燕子可以飛進飛出，不然窩裏的小燕子是要餓着的。這時，我才知道是生了小燕子的，難怪那呢喃聲這麼吸引我，原來它裏面是充滿了深深的愛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