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憶小路情感散文
那條小路很久沒走了,再走過去,是否還有當年的風景呢?
事實上,在夢裏,我是走過一回的。平日裏普普通通的小路,在夢裏便儼然多了一層神祕的色彩。路的兩旁長了許許多多叫不上來名字的樹,葱葱郁郁的,甚是惹眼。枝葉上還蟄伏着星星點點的露珠,而透過晶瑩剔透的露珠,看到的卻是一張模糊的臉。
我繼續往前走着,不多時,遠處便傳來了單車的鈴聲……這便是那些年經常走的小路,我把它叫做“拾憶小路”。
依稀記得那個夏夜,雨下得很大。我飛奔回到宿舍拿了幾把傘,為的.就是來“拯救”同樣在躲雨的那兩個女生——小音和玲玲。
事實上我也沒幫到她們,因為跑到一半,雨就停了。儘管這樣,我們還是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友。我們建了一個小羣,一有空就會相約一起去學校後面的小路跑步。
記得有次喝多了,小音搭着我的肩膀説:“我有點喜歡你了。”
我當時還嘲笑説她喝多了,後來才明白,那不是醉話。而她那時大概也不明白我真正喜歡的女孩,是玲玲吧。玲玲真的喝多了,像是一個熟睡的嬰兒一樣安穩地趴在我背上。
有一天,我問小音:“玲玲有喜歡的男生嗎?”
“有啊。怎麼,對人家有意思?”
“沒有沒有,只是好奇。”
“他説了,他會回來的!”
“誰?”
小音笑而不語,我便不再問下去了。我知道,那一天就快來了。
半年之後,就是新學期的開課。雪還在下着,開學的氛圍沉寂了許多。班級的門口站着一位穿着風衣的帥氣男生,他抱着一大束玫瑰花,靜靜地等待着。不多時,班級裏就傳來了齊刷刷的喊聲:“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我躲在遠處,不多時卻見玲玲氣呼呼地走出來,接過玫瑰花便丟到了樓下,一巴掌結結實實地打在男生的臉上。打了男生之後,玲玲哭着鼻子跑到樓下,消失在茫茫雪野之中……
那天,我覺得自己是個懦夫。面對着這一切,我面如死灰,我什麼都沒説,什麼也沒有做。
從那天起,玲玲便不在羣裏説話了,倒是小音會經常約我去跑步。
一日回去的早了,小音拉着我去吃冰淇淋。到了小店,卻遇見了也在買冰淇淋的那個男生,男生牽着的女生,正是玲玲。我尷尬到了極點,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動起來,於是緊忙問小音想吃什麼口味,小音選了一個,我便也隨便拿了一個,搶先着付了錢。付錢的時候,我緊張到錢丟在了地上竟不自知,便倉皇逃走了。
小音跟在我的後面,輕拍了我的肩膀:“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
見我不再説話,小音接着説道:“他們兩年前就在一起了。後來,男孩不辭而別,玲玲難過了很久呢。這個神經病後來突然發消息説要回來……我,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我平復了下心情,便轉過身擠出一點微笑:“沒關係,這樣挺好的。”
後來,我偷偷地退出了那個羣,事實上,是註銷了那個號。那條小路,也不再走了。上課的時候,總是裝作一副心無旁騖的樣子。不再與她們説話,甚至不會再有眼神上的交流。
玲玲在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下學去了外地,而小音則是轉學去了鄰市。臨走之前,小音認認真真地告訴我説畢業之前,希望還能再見到我。我點點頭,便看着她上車,看着汽車漸漸遠去……
畢業前夕的那個夏日的午後,我斜靠在教學樓下的小葉女貞樹下,偷偷地望着站在陽台上託着下巴的玲玲。玲玲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轉而望向我,卻是甜甜地笑着。不多時,小音從教室裏面跑出來,大聲喊道:“木頭人,看半天了,看夠了沒?”
我點點頭,兩個人噔噔噔跑了下來。小音歡快地説:“我們還去學校北門的小路走一走,好不好?”
“我們騎單車吧。走了很多次,還從未走到路的盡頭呢!”玲玲提議道。
“好啊,你帶着我!”小音噘着嘴説。
我們便是沿着這條小路一路向前騎去,玲玲不停地撥動着車鈴,便是那叮鈴鈴的響聲,永遠地刻在了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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