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與懂得散文
早上出去買東西的時候,看到村子裏一個有點智障的女人大妮,和另外一個我不熟悉的女人(叫她女人好像有點不合適,可又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稱呼她),她看起來比大妮要小很多。她們在背陰處坐着,用她們之間共有的語言有説有笑着。
我説你們怎麼不去有太陽的地方啊。大妮呲牙一樂:不冷。
不知道出於什麼,我停車駐足。通過大妮我知道了另外那個女人的名字,一個很好聽的名字:雪玲。
在農村,不管是哪個村子,都會有這麼幾個有智障的人,他們或許是先天性的,或許是因為疾病,抑或是外在因素導致的。他們在我們這些所謂的正常人眼裏是愚昧的,可是他們看起來要比我們快樂得多。每次看到這樣的人,心裏總是不由自主湧現一種憐憫,偶爾還會萌生一絲絲羨慕——很奇怪的念頭。
大妮家的地和我家的離得不遠,農活忙的`時候,她媽媽就會帶着她去地裏幹活——大妮會幹什麼啊,其實她媽媽就是為了看住她不亂跑。她們總比我去的要早,每次路過,看到大妮不是在撿石子玩就是追蝴蝶,抓小蟲子,要不就躺在地上睡大覺。偶爾大妮也會幫着乾點活,比如,拾棉花啊,曬糧食啊,但是很少很少。更多的時候看見她,就是玩,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大妮也有過“愛情”,和村子裏另外一個有智障的人。但那是不允許的。她也有家庭——有丈夫,有女兒。只是現在對她來説,那個家,就是掛名的。除了過年去婆家住幾天,她常年住孃家。
誰都會有孤獨的時候,孤獨的時候,我會想有個人陪伴,説説話,或者就是默默地陪伴。大妮也一樣。我不知道她孤獨的時候會怎樣,在撿拾撥弄石子,在捉小蟲子,在拍打樹葉,在一棵一棵地拔掉縫隙裏的小草,在一片一片地撕掉花瓣。那是心裏的一種寄託和宣泄嗎?
從去年秋天開始,人們發現大妮有了伴,就是這個叫雪玲的女人。她們在一起玩耍,手牽手,一起走走逛逛,一起説説笑笑,開開心心。看到她們,大多數人説得最多的是:“真是什麼人找什麼人啊!”
真想對那些譏笑她們的人説:“收起你們鄙視的目光,你懂她們嗎?除了譏諷和嘲笑,或者拿她們取樂,你們認認真真聽她們説過話嗎?或許,你活得還沒她們幸福呢。她們是傻,可是她們身上的純真和真誠沒有被這個世界改變!”
她們的世界,你不懂。
我為她們相互有了陪伴而感到欣慰。祝福她們一直這麼快樂!
孤獨的時候,有人陪伴是幸運,有個懂你的人陪伴,那才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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