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午夢千山的散文隨筆

午夢千山，窗陰一箭。

夢見林，還有她的母親，我們一起聊天，應該在她的家吧！場面很温馨，就像我童年無數次流連她家中的場景。

只是模糊地是，我們在夢中是現在的成年，還是處在那些年少光景。

夢境不類現實，時空的變幻象風，無跡可尋。

轉眼就和幾個同伴前後迤邐走入一個廟門，其中一個是一同事，年輕俏麗，只是我們平日很少説話，不知道為什麼她走入我的夢境，她懷裏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其他人面目模糊，都明白，都是認識的。

廟宇高大空曠，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佛香。寬大的廳堂擺放着寬大的木質展台，上面陳列着各式佛教器物，有微型雕像，佛香，念珠，等等。不知道是出售，還是僅僅展覽。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在殿堂逡巡着。高處應該是陳列着佛像吧。但是沒有人注意。

正在靜靜的佛像馥郁中迷失時，忽然一個人忽然在高處大聲警示我們：你們別看他是一尊佛像，他可有可能揍人的哦。

大家這才驚覺，皆抬起頭來，説話的是一男子，坐在廟堂高處的右側角落裏，中年，肥碩，滿身油垢，旁邊還有一結實健壯的女子，他們充滿了煙火氣息，估計是廟裏燒鍋的。那個男子眼神裏充滿調侃和揶揄，我們順着他眼光望去，看到一尊佛像，高踞在廟堂高處正中間。我們仔細凝視，佛像面目肌肉竟然抖動起來，眼神斜睨着我們，原來是活佛。佛像面目有點像蠟像，只不過是黑灰色。大家正吃驚看過去時，那活佛忽然面目轉為猙獰，似乎馬上要從他的龕位上一躍而起，撲下來，並且捉住我們，撕成粉碎。

大家都驚恐驚叫，四散逃逸。

於是只剩下我一個人，走在亭台樓閣，廊橋水泊之間，風景迷離惝恍，色澤幻麗清豔。水面波光瀲灩，映照周圍的花木樓台，倒影盪漾，即使在夢中，依然感覺恍惚如夢。沿着幽靜的小徑慢慢前行，忽然看見在右側稍遠處有一片高地，一羣男子，都穿着戲劇小生穿的的長袍，圍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圈，正在翩翩起舞。皆是淡水紅，或者淡水藍的長衣，水袖輕拋，婆娑搖曳。那些男子，好像都失去了性別和形狀，都是纖細的姿影，如一縷縷輕煙或者微雲，每個人的舞姿都是自由靈動，但又互相呼應，成為一個統一的整體。

我走過這羣男子，往前看，看見一個小池塘，有很多人在水中歡鬧，嬉戲，只是他們的面容，年齡和性別都模糊，彷彿是最初始的人，沐浴在澄澈的水波之中。我舉起了照相機，往鏡頭中看去，吃了一驚，因為鏡頭裏顯現的不是面前那些游泳的人，而是背後那些無聲無息舞者的靈動男子，淡淡的粉藍和粉紅如雲如煙，夢幻般流動在我的鏡頭中。時空如此變幻錯亂，吃驚之際，仔細一看，那些男子忽然消失了，變成了面前的水塘，以及那些水塘中嬉戲的人羣。

繼續往前走，走過面前的歡鬧，彷彿在夢中也明白自己是孤獨的，不屬於那無聲的舞者，也不屬於那歡快的人羣。走到很遠，停下來，忽然想起同遊廟宇的那些同伴，想要聯繫他們，一搜尋，才發現，我的'包已經遺失在廟中，手機在裏面。所以我必然失去了他們的消息和線索。

歸夢湖邊，還迷鏡中路。在往前，駐足在一深深溝渠邊，溝渠上的高處是波光迷離的湖水。我注目溝渠深處，一朵蓮花，綻放在溝渠深暗的水面上，背景黯淡，花色明豔。嫵媚的粉紅色，絹紗般半透明的花瓣，初初綻放，亭亭玉立。在水霧朦朧的水面上，那粉紅的蓮花模糊在氤氲之中，卻依然光燦明亮，彷彿一抹微笑，點亮少女的雙眸。

也許，那溝渠深處的唯一的一朵蓮花，是生命之光，照亮黑暗中的旅途。

也許，什麼也不是，夢，僅僅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