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我的高中心情隨筆

參加完學校的畢業典禮，不由得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一連十幾日的肆意放縱，我原本以為將這縷本沒有多少的分別愁意已經揮霍的煙消雲散不留蹤跡，誰知道他還是隱藏在心裏，就這麼稍稍一拉，他便忍不住的跑了出來。我想，或許我需要寫些什麼來紀念一下已經逝去的高中生活吧！

很少有人會讀我的文章，這我是知道的，凡我所撰寫的文章，大概是因為總有些莫名的情誼與讀的人總有那麼些格格不入吧。然而高中卻又是我朦朧寫作生涯的開始，我早覺得有寫一點東西的必要了，這雖然對於逝去的歲月沒有任何作用，但對於未來，卻大抵可以讓我讀起來懷念一番。

可我又覺得實在無話可説。逝去的將近一千個日日月月，我竟然沒有太多印象深刻的記憶。同班同學的名字樣子，在我的周圍洋溢，使我感覺他們陌生又熟悉，大多數時候我與他們總是沒有什麼言論的！或許走過的這段路終是一個荊棘坎坷叢生的道路，這些陪伴我趟過這條路的人，也總是讓我覺得熟悉與熟知。他們是可愛的，不是嗎，尤使我感到悲哀的是，除了他們的名字樣子，其他的什麼我也大概一概不知。我深味這高中生活的慘淡，以我的痛苦去懷念這逝去的日子或許是作為逝去時光的最好的祭奠吧。

從兩千一二年入學來，高中生活就算開始，高一忙着放縱，恍惚而逝，暫且不提，高二才姑且有些模糊的記憶，而這模糊的記憶中最讓人感到深刻的卻是為了藝術統一考試而做出的努力。這段日子我為準備藝考而深感繪畫之苦，即便父母極端同情卻也不會讓我放棄，選擇藝考説到底還是為了大學，無奈，我只能盡全力去爭取這一場殘酷競爭的勝利。

我雖深知大學生畢業之後找不到工作的苦楚，但我也實在希望能夠考進大學。在藝考的數萬名考生中，我不過是滄海一粟，要想在眾人中脱穎而出，我自知做不到，因為我既即便有這個打算卻也沒有這個決心，所以雖然繪畫很是認真但或許是天分不夠，故來説成績也只能算中庸，與那些天縱之人，只稍稍繪上兩筆，便能一躍當前總是不能相比。

這些日子離現在也有三百多天了，當初藝考結束後想要寫得什麼如今已忘卻的差不多，只能估摸着慢慢寫下去，在教導我們的眾多老師中，我印象深刻的是我的美術老師田有森。老師嗎！我向來這麼想，現在回憶起來卻是有些躑躅，他不同於其他的文化老師，雖然粗話很多，但卻是一個純粹的人，他大多時候是在教繪畫的。

他的名字第一次被我所知，便是高二進入畫室的頭一天，班中的同學議論紛紛關於太多他的評論，因為畫畫會一直持續到高三的上學期結束可以説未來的一年中都是與他相處的。在前一屆的學生中他的名聲還算是很好，但是初次見面卻少能體味到！當第二天我們與他見面時我卻才知道他長得是這樣的模樣，蓬亂的頭髮，惺忪的睡眼（午睡剛剛結束），穿了一件破舊的T恤，踏着一雙人字拖，實在無法與一位美術老師聯繫到一塊！而他毫不留情的在第一堂課上大放闕詞，也使得我對他的'好感幾近於無，但畢竟是日久見人心！我平素想，這麼邋里邋遢的一位老師，不屈於學校的規制，總該是有些什麼傲人的背景，但他卻是沒有，唯一值得讚揚的是他的素描畫得很好！老田不常畫畫，但是畫起畫來卻是極為認真，面帶着笑容，我知道他是絕對的喜歡畫畫的老師的，熱愛美術的，不同於我並不情願與畫畫但為形勢所迫，不得不來此地！

我與他共處一年有餘，期間自然是受到了不少拳腳，但是終於能夠畫出些樣子了，他不想我的班主任會給你展望你的未來，但是他對社會的更為深刻的理解，讓我明白的是不得不畫好畫的原因！畢竟這麼一個大眾的技術（姑且這麼稱之吧），都學不好的話，那麼還要如何去學習其他呢？

我也因為這一年餘的苦練，非人的遭遇（一天十七個小時的作畫時間，除卻吃飯上廁所，明天差不多五六個小時的睡眠），而變得越發的謹慎與成熟！至於我總不會在大學聯考大行其道的時候，與同學一起高唱反升學主義的大調！

但是老田的印象卻在我的腦海中慢慢有些模糊，就如同霧氣瀰漫的西林壁一樣，已經是不識廬山真面目，不由得覺得有些可悲，人性啊，總是貪心厭舊，無論是環境還是生活或是朋友，新環境，新生活，新朋友總能帶給人們無限的喜悦與新奇，而過往的是是非非總在時光的盪滌中變得微末而不可聞！而世上也總有這樣的一批人，他們瞻望着未來，以人生的意義在於探索新的事物，勸導着人們不要回首過往。而或是説，當你回憶過去的時候，你已經老了。憑藉這些言論大放厥詞！

人生的意義如何，孰人能夠講述的清楚呢？況且，一味的向前，將一段時光沉澱為舊物，再將之拋棄，再去尋求新的刺激點，周而復始，所得到的不過是一片虛無！

而老田的樣子重新在我腦海中刻畫便是在一個星期前的同學聚會，老田被邀請而至，但是他已經不是那樣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穿着帥氣的牛仔背心，重新回到了三十三歲魅力男人的時代，很難想像一個人竟然會有如此大的轉變，特別是經歷過三十而立，歷經過人生的喜悦與悲傷，習慣了過往的時候！而我習慣了過往就會少有勇氣去改變，即便並不順心如意，但也會説就這樣吧！

時間總是流逝，習慣也終究根深蒂固，即便在有限的歲月裏翻騰出的幾珠浪花也無法阻擋人生大勢裹挾着向前，固定而永垂不變！敢於改變的人，非是被大勢所逼，而或是處於人生的轉折點。至於我，是沒有勇氣的，人生總歸如此！

我感歎過往的歲月，也歎息如今的無奈，或許大部分的時間我們無法把握，但有時這樣也未嘗不可。就如同曾經從來不理解人從何處而來，但隨着年月的增長便能夠從書本的知識中得出。而至於發問死後到底是如何的世界，也會在年歲的增長中，淡忘或釋懷。

人生三萬多天，過往的事情便真的如雲煙搬一晃而過，有限的事情總被輕描淡寫的逝去，而或淪為往後失意或得意後的談資。

老田那天拍着我的肩膀，與我碰杯，言着:要自信啊！我帶着酒味，端起酒一飲而盡，有些哀傷，杯酒入肚或許便是永別吧！

真懷念啊，那一段非人的歲月，或許朦朧和暗淡卻不會消釋，不會如往昔般成了過眼雲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