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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秀抒情散文:夏縣

文學2.42W

家園何處?我常常自問。

優秀抒情散文:夏縣

家在夏縣,在大禹曾經建都的地方……

穿越時空,凝神腳下無雙土;檢閲歲月,燦眼心中第一都。

出生在這“華夏第一都”,我為此而欣慰:我也算是皇城根下的子民了。孩提時代,總有北京情結,好像誰去過北京,大家就對他刮目相看。所以帝都的形象是神聖無比的。在禹王城遺址上,綿延的夯土層,依稀可見當年皇城的雄偉模樣。如若能夠穿越,我會踱着方步,搖着摺扇,昂首漫步在“首善之都”,在濃濃的京風京韻裏遊弋,身後定是那些進京朝拜者投來的羨慕!

飲着家鄉的水,吃着家鄉的飯,在家鄉文化的哺育中長大,總有一顆家鄉情結的胎記在心中潛滋暗長。家鄉的印象是別緻的,家鄉的情感是特殊的,家鄉的父老是最親切的。只是在今天,許多人無法體察這種蔓延數千年的`家園情懷。最終,他們只能在失去故土的地方生活,就像一羣沒有了孃親的孤兒一樣。對故鄉的感念,其實就是葉對根的依戀……

往事越千年,我的夏縣,就像一部泛黃的線裝書,帶着遠古部落的圖騰,瀰漫着鴻蒙初闢的氣息,始終衝我意味深長地微笑,撩撥我好奇的嚮往。我不只一次地閲讀她,追隨蹉跎歲月的光環,匍匐在她的字裏行間,貼着文脈,聞着墨香,翻卷春秋,撿拾印跡,顧盼流連,逡巡尋覓,一探究竟。那些深埋於地表的古蹟,風雨滄桑的遺址,瑰麗神奇的傳説,魅力四射的名勝,皆是中華文明美輪美奐的符號,物華天寶的印證,鍾靈毓秀的詠歎,高懸史空的檔案。可是,她千年的沉澱,我淺薄的眼眸和懵懂的思維,怎能讀懂參透呢?也許三閭大夫的那句名言足可以傾訴我內心的情懷:“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我的夏縣,天地可敬,山水可畏,雲霞可愛,草木可親。清晨,旭日從中條山頂絢爛噴薄;傍晚,夕陽從鳴條崗上精彩謝幕,寵辱不驚,億萬斯年。這輪“後裔射日”留下的幸運兒,目睹了這方土地上演繹的一幕幕劇情……儘管歲月遠逝,那些鮮活的人或事,仍然在夏縣人的記憶中珍藏,在子孫無窮盡的血脈裏承繼。抬頭,天空中的每一片雲彩都飄拂着文明的光影;低頭,每一方土壤裏都珍藏着賢者智者的靈魂,他們都曾創造了一種文化,或一個時代以及一座座不朽的豐碑。

夏縣者,華夏文明根祖之地也。司馬遷《史記·夏本記》載:“禹封國號為夏。”夏朝由此拉開了帷幕!因大禹系黃帝的玄孫,承襲華族,國名又稱為“華”,從此以“華夏”合稱中國,大氣磅礴!我的夏縣,堪稱是“華夏”的源頭。緣何稱為“夏”?可謂是百家爭鳴,眾説紛紜,莫衷一是,一個“夏”字,不知引發了歷史上多少思維的火熱競鳴和辯爭?但令人欣慰的是,大家不吝嗇時間和精力,把熱情的目光聚焦在這裏。中國歷史朝代脈絡歌向來有多種版本,但無論哪種版本,必以夏朝首開。細想一下,在我國幾千個縣市中,又有幾個能享此殊榮呢?

“日出東山,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瀉汪洋”,我是聽着大禹治水的故事長大的。我敬畏先祖的豐功偉績,感佩夏縣故事的動人心魄。禹的父親鯀,以“堵”的方式,輾轉奔波,疲於應付,這方剛剛堵罷,那方轟然決口。最終,水沒有被堵住,他的一條命,卻被堵在黃泉路上。洪魔肆虐,吞噬了民眾的哭聲;英雄的眉頭,皺起了憂傷。大禹揹負喪父之痛,臨危受命,新婚燕爾,就別離匆匆,堅毅地去把那洪水疏通。大禹從父親身上所繼承的,是不屈不撓的精神,摒棄的是僵化保守,堅持適天適地適時的治水方略:“因勢利導,疏堵結合,首重於疏,輔之以堵。”這大概就是“堵與疏”這一恆久哲學命題的肇源,閃爍着中華先哲辯證思維的靈光,帶給人類文明無盡的思索和啟示。萬物皆有道,何為道?遵循規律,道法自然,方有作為。大禹無疑是這一命題的最初探索者和成功踐行者,平息了所謂“名川三百,支流三千,小者無數”的水患,成就了千古治水偉業。從此,九州大地,風和日麗,海晏河清,民生幸福。

大禹治水,有聯為贊:“三過其門虛度辛壬癸甲,八年於外疏通江淮河漢。”大禹是值得歌頌的,但一個成功男人的背後必定有一個偉大女子。我們不應該忘記那位美麗的江南女子——嬌女!一彎月下,禹王古城的那方青台上,塗山嬌女,正在眺望“三過家門”的丈夫,因“日日思君不見君”而“淚眼望穿”,我聽見了她在寂寞而深情地吟唱:“候人兮猗!”多麼迫切的心情,多麼堅貞的感情,多麼直接的表達!所有的愛戀、相思、期待,一切的一切,都盡在這短短的四個字中了!《詩序》言:“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歌詠之。”“候人兮猗”,這是我國第一首有史可稽的女聲獨唱,唱出了痴情女子的淚眼汪汪,唱出了中國愛情詩歌的最初篇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相傳禹本來要按照禪讓制傳位給皋陶,皋陶早亡,就決定傳給皋陶之子伯益。史籍記載:“禹子啟賢,天下屬意焉。及禹崩,雖授益,益之佐禹日淺,天下未洽。故諸侯皆去益而朝啟,曰‘吾君帝禹之子也’。於是啟遂即天子之位,是為夏后帝啟。”啟,成為中國歷史上由“禪讓制”變為“世襲制”的第一人。儘管歷史的腳步蹣跚躑躅,生命之旅佈滿荊棘泥濘,但時代不可逆轉地行進,我的先民們每時每刻都在與歷史告別,把一切拋在身後。奴隸社會代替原始社會,從鑿石取火、茹毛飲血的時代,走向漁歌唱晚、耕作晨昏的年代,這是人類歷史上一次劃時代的進步。啟在位9年,病死,葬於安邑附近(今夏縣鳴條崗一帶)。從此,夏后氏王族,沐浴着鳴條崗的清風,以淡然的表情書寫錦繡流年……

標籤:抒情散文 夏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