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到山澗正當時的經典散文
仁者樂山,智者樂水。春天到了,喜歡旅遊的人早已按耐不住冬日裏那顆被禁錮的心,紛紛走出户外,遊山玩水賞菜花,各自愛好着。而我,卻不喜歡單純的爬山,登高而呼,似乎毫情萬丈,但總感覺那樣過於急促單調;也不喜歡一味地玩水,盪舟碧波,似乎情長意深,但總感覺約束太大、不夠隨意。我更喜歡獨自尋一個幽靜深邃的山谷,找一條依澗蜿蜒的小徑,循澗而上,一步一景,時刻新意,在聆聽大自然的絲絲細語中享受那份無與倫比的愜意與舒適。
由於春雨的滋潤,小徑兩旁的野草一定綠油油地旺盛着,時不時出現的幾朵含嬌帶露的野花,會倏地閃亮着你的眼。有匍匐在地的刺泡花、刻葉紫堇、波斯婆婆納,也有橫亙在膝前、飄高在頭頂的映山紅、山茶花和檵木花等等。它們或紅或紫、或白或藍,或仰臉、或低首、或依偎、或對視,朵朵都給你以驚豔。你只管靜靜地站立,脈脈地端凝,深深地吮聞,那濕濕的清香定讓你身心陶醉,只顧怔怔地在腦海裏醖釀着醉人的花語詩話、翩躚着美麗倩影,絕對不會有絲毫的褻瀆,而在心裏漾起那麼一丁點的豪奪之意。
“嘰嘰,嘰嘰……”行走在灌木叢生的小徑,你會在不經意間聽到枝頭灰雀的碎聲鳴叫,似提醒,又似夾道歡迎。儘管你腳步輕緩,但撥枝探身的瞬間,不小心弄出來的輕響,還是會驚動附近林中的各式鳥兒。有從這邊樹林直飛進那邊樹林的急性小雀,有從低處撲飛高處的驚翅大鳥,也有在山澗溪邊悠閒覓食的竹雞……最好客的莫過於那種身着白灰相間羽衣的喜鵲了,看你走來,翅膀一翻,長尾一翹,沿着山澗,一起一伏呈着波浪形向前飛,在約摸兩丈來遠的枝上站立,不停地翹動着尾巴斜身張望,似等你快快跟進。及待你將要走到跟前,又一起一伏沿着山澗繼續向前飛,再站立再等待,如此反覆,引導着你不斷向前,活脱脱一個迎賓小妹模樣,讓你忍俊不禁。
山澗裏的水特別清澈,溪流隨着山勢曲折迴旋,跌宕起伏,韻味悠遠。落差高處,你能遠遠地聽到飛流直下、撞擊山石、墜入深潭的咚咚聲,給人以急湍哮虎豹的震撼;地勢平緩之隅,那潺潺的、汩汩的流水聲,猶琴聲入耳,優美動聽、舒逸平和。水姿則各式各樣,既有白髮三千丈、碎玉亂飛的壯觀,也有俏皮跳躍、飛花入懷的錯亂,更有清泉石上流的優雅。此時的你,只須盡情地伸手投足,掬一把入喉,踩一腳清涼,去擁抱温潤溪水帶給你的那個歡。
當然,有趣的遠不止這些,還有那些與水相伴的黑漆的石頭。山澗裏的石頭與大溪大河裏的石頭絕然不同,那裏的.石頭無論大小都一個樣,統統的鵝卵形,沒了骨氣。這裏的石頭,一塊塊個性張揚,稜角分明。有如獅熊踞立的威武,也有如光撻撻長椅般舒展;有雙目對峙般的突兀,也有頭戴苔帽的隱忍……形態各異,各具千秋,你儘管發揮你自己的想象,去描摹心中的形象。
山澗無一字,勝讀萬卷書。春天的山澗,它不似夏季的遮雲蔽日太過逼仄,也不似秋月的落葉繽紛太過蕭肅,更不似冬日的銀裝素裹太過悽寂,這是一幅靈動、生機、清新、逸趣的大自然山水長卷,時時給予你思索、啟迪、感悟,讓你從此傾情眷顧、相守相約,再也許不得別人掠享風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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