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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媳之間那點事散文

文學3.05W

折磨了我二年的中度貧血,在頻繁奔波於北京各大醫院後,終在北京婦產醫院查到了病因並實施了手術,為了便於吃喝拉撒,媽媽特意來婆婆家照顧我。

婆媳之間那點事散文

我身體在逐漸好轉,家裏也有弟弟的孩子需要照顧,手術後的第三天早晨媽媽決定回去。

我起牀佝僂着腰送走媽媽,一挪一擦的轉身回到廂房準備吃早點吃藥。

這幾天不想讓自己太嬌氣,使媽媽受累,所以,都走着到廂房去吃飯,從來不忍心讓媽媽把飯端房間來。但是,每天都為吃早點鬱悶一會兒,前一晚的剩湯,我從來不吃的,寧願自己熬一點玉米粥。第二天早晨,婆婆以為我不喜歡吃湯,便熬的粥,但是因為手術後疲勞,我起牀晚了,家裏人口又多,我想吃時已所剩無幾,只能自己重新做了一點。第三天早晨送走媽媽,打開鍋一看,早點又被全家吃光了,我熬點玉米粥,熟的快還有營養。

幾分鐘後,還沒有端起碗吃飯,婆婆走了進來。坐在炕邊,稍作停頓後用手指着我説:“由今天起,你吃你的,我吃我的,冰箱裏有你同事看你時拿來的雞魚,你想吃什麼自己做。”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弄懵了,“您做唄,全家一起吃,分着吃幹嘛?再説我也不會做啊。”我納悶的回答,並沒有感覺到傳説中婆媳戰爭的到來。“不會做讓她(孩子)爸爸給你做,別每天我做這個你想吃那個,我做那個你又想吃這個。還有,咱們分家,十間正房,你五間我五間,客廳是兩間房的地方,各用一半,你的客人來了,在你那一半招待,我的客人來了,在我這一半招待。”婆婆機關炮一樣説了許多,此時,我完全懵了,不知道這是因何而起,好好的怎麼突然談到分家?就在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婆婆又繼續説道:“別看結婚這麼多年來,你沒和我紅過臉吵過架,但是,你心裏從來都看不起我......”聲音聽出來有些顫抖,看來婆婆真的生氣了。我急切的解釋:“我自小到大都不吃剩湯,所以自己做了一點兒飯,您熬粥的時候,每次輪到我吃時,鍋裏都沒有了,我只能自己再做,不是不喜歡您做的飯。至於您説的,看不起您,怎麼可能呢,如果真的要是看不起您,我就不嫁到這個家了。”我無限委屈的説着,眼淚控制不住的嘩嘩流下來。“你不用解釋,反正你就是看不起我,這麼多年了,你沒給我買過衣服穿,心裏根本就沒有我,分家吧!”婆婆依舊用手指着我瞪着眼睛嚷着。

原來,是因為買衣服,我低下頭,確實我只給婆婆買過一件衣服,但是在結婚後我與先生的工資上交給她的,她説家裏蓋房子結婚的時候,欠了一筆債。為了緩解老人的壓力,我倆就開始努力工作掙錢為家裏還債。我在北京做市場銷售,每天要奔波半個北京城,圖的就是薪資相對豐厚,先生在當時僅是一個技術員,工資才相當於我的三分之一,但是我倆齊心合力去除必須的花銷後,全部上交給婆婆。手裏從來沒有私房錢,也沒有想過怎樣去哄婆婆開心。為夫家還債瘋狂地工作,不僅忽視了婆婆,我的父母還有我的孩子同樣被我忽視。記得爸爸重病,因為我手裏沒有積蓄,婆婆説給她的錢還債了,家裏也沒有錢,致使爸爸重病期間幾乎傾家蕩產籌手術費和化療費,我卻沒有一分錢去幫助家裏。但是,不管為多大的難,弟弟沒有張口對我提過一次,爸爸也沒有埋怨過我。而這份內疚卻伴隨了我若干年,對於孩子,更沒盡到母親的責任好好照顧她。但是,我覺得,他們能夠理解我,尤其是婆婆能夠理解我。原來我錯了。父母可以不計較這些,婆婆還是很在意的。幾分鐘後,婆婆好像把想説的話都説完了,也沒容我説什麼,很灑脱的抬腿走出房門去了街上。

房間裏的我,被這個從未經歷過的場景嚇哭了。才做過手術的腹部被劇烈的哭泣帶動的絲絲陣痛。這一刻,想起了爸爸,電話才接通,我便哇哇大哭。爸爸被弄得稀裏糊塗,着急的問:“怎麼了?哭什麼呀?你媽不是才從你那走的嗎?發生什麼事了?”我抽泣着與爸爸複述了事情的經過,爸爸安慰我幾句後説:“等着我,我這就去你那,你媽還沒有到家呢,怎麼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半小時後,爸爸與弟弟打一輛車到了,隨車下來的還有媽媽。

婆婆見到爸爸的時候,才由街上回來,依然一副怒氣未消的樣子,一行人走進客廳,爸爸客氣的開口問道:“剛才孩子説您要分家,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真的!”婆婆厲聲説道。稍停頓後,婆婆又把對我説的一席話與爸爸説了一遍。爸爸温和的説:“不管孩子平時做的對與不對,現在她剛出院,就先讓她養好身體,病好了咱們再分家也不遲,再説了,過的好好的,就一個兒子分什麼家啊,況且,單位有許多事情也需要她處理呢,她儘快上班掙錢也是為這個家好啊!”“我不管,愛上班不上班,我管不着,就分家。”婆婆揮手説道。

爭論了一段時間後,爸爸看也不能與婆婆理論出什麼,説道:“既然這樣,我就先帶孩子去我那裏住幾天,病好了再給您送回來。”就這樣,我回了媽媽家。上車出發前,我給在工作中的'先生打了一個電話,告知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就這樣我在手術後被婆婆轟出了家門。

回到媽媽家一天後,為了不給父母和弟妹添麻煩,即便弟弟多次挽留,我還是決定搬到公司宿舍住。

病假一個月的假期,我在宿舍住了20天,這20天裏,我貓着腰去食堂吃飯被人看到,怕人家問起為啥總住宿舍,為啥不回家養病?為了不讓自己尷尬,我選擇取消午飯,一個人躲在宿舍裏睡覺、哭泣,然後再睡覺再哭泣。睡夠了,哭夠了的時候,就想,如果我有自己的房多好。

病假在哭泣中過去了,一個月後,在先生的多次勸慰下,婆婆給我打來電話,提出讓我回家。因為太掛念孩子,我沒有説任何話回去了。

兩個月後去複查,被告知為第一次手術失敗,需要再次手術。説實話,聽到這個消息時候,我怕的不是手術的疼痛,而是手術後休養的去處。弱弱的我與先生提出,能不能手術後回到父母的老家,那裏的房子一直閒着,我可以安心養病,也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先生説:“這次媽媽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我會和媽媽説好的。”

在忐忑不安中,我做了第二次手術。因為醫院病牀緊張,手術後觀察三天度過危險期,醫院即為病人辦理出院手續。

為了避免上次那樣的矛盾,出院後我沒有讓媽媽來家裏照顧我。這次手術正逢臘月二十三的小年兒,農村有習俗,小年兒的時候每家每户都會擦窗户掃房間,我好像出院的時間沒有選好,婆婆每天忙着收拾家裏家外,根本沒有時間照顧我的早飯和午飯,為了不影響吃藥,早點我依舊自己熬粥,午飯只能每天等到婆婆忙完才能吃,十二點時也有,一點時也有。吃完午飯我貓着腰會主動去洗碗,農村的冬天很冷,況且是沒有暖氣全部敞開大掃除的廂房,本身我做的是婦科手術,按照常理是不能着涼需要卧牀休息,但是,為了不給婆婆添麻煩減少矛盾,我儘量去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務。可是,即便這樣,婆婆每天早晨還是會站在院子裏拿着大掃帚説:“這個院子如果我不掃,別人就不知道掃。”家裏只有我和公婆三個人,躺在牀上的我如坐鍼氈。是忍着疼痛去掃院子,還是假裝沒有聽到安心躺着呢?這成了我每天的心病,與先生説起,先生説人老了就那樣,讓我忍了。就這樣我一直默不作聲的貓着腰,早晨自己做早點,午飯後等着公婆吃完去室温零度的廂房洗碗。

每次收拾完後,我會躲回房間獨自落淚,渴求有一個自己家的慾望越來越強烈。哪怕就一間房,我也滿足。

一個月病假的時間總算熬過去了,上班後的第一件事情,我就開始着手買房,雖然,我手裏沒有一分錢,雖然先生極力反對。但是,在兩個弟弟的幫助下,幾個月後我就擁有了自己的房子,由看房到裝修全部獨立完成,這是完全屬於自己的家。那段時間過的很快,週末去看建材,其他時間上班,下班後忙碌房子的裝修,爬上爬下,忙裏忙外,搬進搬出,雖然很累,但是,卻為馬上就可以有自己的家而開心。我再也不用擔心被誰轟走了。

搬進來的那一天,我沒有選日子,也沒有通知任何一個人,只想自己靜靜的享受家的感覺,抱着宿舍的被褥就算完成了搬家的工作,鋪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聽着牆角處蛐蛐不停的叫聲,計劃着哪天讓女兒搬過來,就這樣欣喜着,安穩的睡着了。家就這樣成立了!

婆婆開始安排外孫子來我這裏住,理由是為了便於學習,我很委婉地讓先生拒絕了。不過,出於孝心,也是在先生的多次提議下,我還是邀請了婆婆一起進城住。婆婆自是無限開心。

一起住的幾年內,我依舊為養這個房子拼命的工作掙錢,依舊忽略了親情。婆媳之間的摩擦依然存在,只不過我不會再被轟走。而多半時我選擇默不作聲選擇原諒。

去年,為了照顧孩子辭去工作,婆婆也回了老家。

冬天又到了,城裏開始供暖,農村的冬天難捱,即便怎麼燒暖氣房間也是冷,想到了自己手術後在廂房凍得吸手哈腳的洗碗場景,想到了穿棉坎肩依然冷的揪心的房間,想到了那裏的一對公婆。

我拿起手機給婆婆打去電話:“媽,農村冷,來城裏住吧。”電話那頭,是婆婆爽快的應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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