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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山雪花滿含春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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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的預產期在大雪節氣前後,如果生個女兒,就起名瑞雪,瑞字剛好也是蘇姓裏我們子輩的輩分用字,生下來的卻是個男孩,那個名字只好作罷。給兒子的名字起了好久,不是覺得不夠大氣,就是和生辰不符,很是費了些腦筋。

半山雪花滿含春散文

等到母子倆出院回家、兒子滿月、雙月,直至回到老家,可以對着爺爺奶奶笑了,大雪節氣過了將近兩個月,雪花才在近千米海拔的老家姍姍來遲。先是一小飄兒小飄兒,探路一般,如隔壁二大爺慢條斯理彈落的紙煙灰沫兒。隔了夜,方才大膽起來,先是一個雪花仙子慢悠悠獨舞,然後似一羣粗魯的赤膊漢子胡亂舞動起來,或鑽進你未系圍巾的脖子裏,鑽進你貼肉的保暖衣裏,甚至你未扎進襪子的褲腿裏,它們也能瞅準了空子鑽進去。

屋裏,疙瘩柴火嗶啵作響,柴火是老式的青岡木柴火,一攏火能烤大半天,頭頂是薰得焦黃的老臘肉。人,仍然是老式的不帶半點虛假的誠懇的山裏人,雖然他們南海北趕回山裏,穿着打扮各不相同,卻仍然聊着老式龍門陣,討論着父輩們在家的收成和外出創業的艱辛。葉子煙的衝勁和着過濾嘴的香醇,共同串續着的.,仍是山裏人的亙古不變的淳樸。

屋外,幾個娃娃在玩雪。有孩童頭髮白了,眉毛白了,衣服、褲子全白了,屋裏傳來大人的叫罵:“還不回來,爪爪凍得像紅蘿蔔,感冒了哪個舅子管你……”

雪終於停了。

封凍一冬的小山溝裏有水在流動,乾裂的樹幹們、葉子們猶如孩童的臉,開始潤澤起來,躍躍欲試為增綠補水做準備。

地裏,有鳥兒在活動,不時地看看人,又朝地裏啄着什麼,然後又看看人,格外警覺。

立春雨水甚至驚蟄都過了好一段時間了,綠們還沒全回過神來。風裏夾雜着乾冷,一陣緊似一陣,綠意遲遲不來,是在等風的召喚?

就着一陣一陣的乾冷風,我吸溜了一下鼻子,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寒冬裏屋檐下的冰鈎子,背心一陣涼意。

風,一陣緊似一陣,是不是水分們往樹上的節奏也就加快一步,是不是綠們也就近了一步?

突然想起一句名言:冬天來了,春天還會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