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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水月光,卧仰其明優美散文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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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往昔,清泉般潺潺而過。

如水月光,卧仰其明優美散文欣賞

念故人,此處痕跡斑駁,埋頭回首處盡是思念重疊。

(一)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個午後,故事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那一年我隨着母親來到了現在生活的這個城市,進入了這個新的家庭。當時第一眼看到這個看起來年紀和我相似的男孩,也就是後來在別人眼中被稱作我哥哥的那個人。

那時我就是不管他叫“哥哥”,反而母親對他卻表現出一副很和氣的樣子,我想是因為她要承擔起一種責任——一個作為她繼母的責任。起初他對母親沒有過多的好顏色,在吃飯時母親時常主動叫他吃飯他卻不理不睬,繼父批評他的時候他只會説“沒聽到”這三個字。雖然那時的我年紀尚小,但是我知道在他心裏面我的母親就是電視劇裏插足的第三者,因為我的母親,他的這個家少了最親的那個人,血濃於水,當然我也是他身邊的多餘者。我很討厭他,但凡見到他我也絕對不會給他任何好顏色,不是當作他根本不存在就是當作素未謀面。母親在廚房忙時總會吩咐我去叫他吃飯,在她的話語裏我就是他的弟弟。聽到弟弟這個詞我會硬着頭皮去頂撞她,往往她的巴掌會甩在我的臉上。雖然説她不怎麼用力,可是堂堂一個男子漢還是得有放顏面的位置,於是每次她打我就對着她瘋狂地嗷叫“他就不是我的哥哥,我從沒有過哥哥”。這樣的場面往往都是繼父來解圍的,他會對母親説他不叫就不叫嘛幹嘛去打孩子之類的。在第一次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之後他都會自己一聲不吭地進廚房把菜、湯端到餐桌上,他臉上冷冰冰的甚至連個同情的臉色都不給。我在他面前是逼着自己絕對不能懦弱的,也就是這段有他在我身邊的日子裏我學會了活着必須得堅強給自己看的道理,即使流過眼淚也要鼓着疙瘩去制止自己不抽噎。

(二)

我是一個人上學,他也是一個人;但我還有一羣人,他自始至終還是他自己一個人。他在學校不怎麼愛説話,自然在外人看來他就是個不合羣的人。而我則完全不一樣,這裏一幫子那裏又有一大團子,和周圍的人打得甚是火熱,所以玩伴們都很喜歡在週末上我家找我,他卻只能一個人躲在屋子裏面。繼父在茶餘飯後總是拿他當話題,在他面前會點破他的不是以及還會拿我當他為人處世的榜樣,叮囑他要多和班級裏面的人來往。他的回答永遠總是“哦,我知道了”而從不會增加一個或半個詞面意思。他經常會一個人沉默着,有時對着天空有時對着地板,沒事的時候也會一個人久久地望着天空發呆,想必在他的世界裏只有天空菜是最美的吧!

母親偏向他,繼父偏於我。那時的我恨死母親了,卻總習慣常常把這罪責放在他身上,心裏總會嘀咕着我的生命裏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個爛人出現,把我的全部母愛奪走了。那一年我七歲,他九歲,大我兩歲,也就是這兩歲的差別使得我在他面前不敢有意和他發生爭執。繼父從外頭回來一般會捎帶好吃的零食回家,我就是那個最大受益者,而他只能在我挑選過後撿剩下的來滿足胃口了,因為他若和我爭執繼父自然是不放過他的,不是訓斥就是捱打。每次我收穫“戰利品”並得意洋洋的時候母親總會沒事兒給我找茬,在我面前她的眼神裏直射出一股寒意,即使萬般不願意我也得老老實實的從當中交出部分出來。那幾年對他的恨意全部融在成長的歲月裏,一點一點積聚在各種小事當中。

(三)

鐘錶忙碌地撥了兩年,意味着我們倆之間的關係在冷戰狀態下整整維持了兩年。在這兩年間,我們都長大了,那一年的故事卻把我們的關係顛覆了。他的成績很好,只是在學校裏他還是不願意和同學過多接觸,所以別人一般都是不去理會他的;由於我天生愛玩的性格,學習成績一天一天在下降,眼看着就要上七年級了母親甚是着急,其實我心裏頭也清楚這成績簡直就是沒法活,只是我知道乾着急也沒用,那就乾脆放任它了。我也不清楚他是出於哪種心態,當大家都在圓桌上把這事擺開來談論時他卻突然發話了,簡單地朝着母親説了句:“阿姨,把他交給我吧”。他一向管母親都是叫阿姨的,不過反過來説母親倒也習慣了,可是繼父最討厭的就是他的這種叫法,可時間一久了他也執拗不過他,只是會在私底裏不間斷地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嘴巴。母親的臉上泛出欣喜的笑顏,之前她也有讓他給我補習的想法可怕他不願意也就沒在他面前提了,這下他主動請纓她倒也就心安了。想想兩三年都沒怎麼和他接觸的人,這下子卻要一有空就蹲在他身旁還真讓人受不了,害得矮他半個個頭的我只能畏畏縮縮的點頭或者説是哦之類的話。我承認他的輔導很細心,他會把書上的知識點先系統的給我講解,然後再拿些例子來運用以及讓我剖析它來達到加深我的理解。在他的輔導之下自然起到了驚人的效果,成績飛躥,一下子從班上倒數直接跑到第五名,而這之間只是短短的一個半月的時間。當我把成績排名表拿回家給母親看時,母親吃驚得連嘴巴在高空中滯住了,直誇着説:“是你哥哥教得好,是你哥哥幫了你大忙......快,趕快去謝謝你哥哥”。我聽着母親的話心裏卻感覺酸酸的並在使勁地想:難道我的努力你看不到嗎,平時成績差只是我沒認真去學罷了,要是認真學了在考試時肯定生命值爆表。這會兒你卻全把功勞歸於他,這叫我還怎麼活呀。難道沒了他的幫忙,我的世界就沒有了光明是嘛?“阿姨,那是弟弟自己的功勞,沒有了他的努力我再怎麼教他也是沒用的。這次他成績有如此跳躍可以看出他只是不肯去學,若是認真學了還真估計不出他會是哪種水平呢!”我怎麼看怎麼想都認為他是在假惺惺逢場作戲做戲給我看的,可一想起這一個多月來他為我所做的那些事我的那顆桀驁不馴的心已經軟化成泥了。那段日子他每天早上比我早起一個半小時,點着枱燈為我整天的複習計劃排得滿滿,把那些數學做題過程寫得清清楚楚,甚至連“1+1=2”這樣的式子都列明。“謝謝你,哥哥”那是我第一次真心的管他叫哥哥,即使萬般不願捅破我與他之間的那層隔閡,最終出於他真心幫我我還是撇下了我那硬的要死的臉皮。當我出口叫他“哥哥”時他驚住了,在空氣中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緩過神來,臉上的神情才慢慢變得自然開來,“哥哥”這兩字他為它足足等待了兩載有餘,換作任何有感情的生物來説都是不易的,更何況是感情世界如此豐富的人類。

(四)

那年秋天秋風起,樹葉在樹上簌簌而落,狂風一掃,一切都在混濁之中消散而去。

那年我剛上七年級,本應該有點成熟的味道,可是對我這個童真未泯的小屁娃來説卻永遠不會知道成熟的季節還要等到猴年馬月。我得罪了一位高我一屆的學生,原因是在籃球場上起的糾紛,年紀輕輕再加上我好強的性格,剛上七年級就在籃球場上強吃八年級的學長,而那個學長得知我是七年級新生哪那麼容易忍受得了,他也想在籃下想強吃我。年輕氣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我哪會讓他得逞,雖説我身高不高但是彈跳力天賦好,他一起身就直接吃了我“火鍋”,他當時氣得炸紅了臉,説話都變得語無倫次。他把球在地板上一甩並給我留了一句“小子,咱們走着瞧!”,這一聲威逼似的言語並沒有讓我意識到我接下來會發生的事。

有些事情發生的速度快到我們根本無法想象。課間時間一羣人衝進了我的教室,帶頭的那個人我認得出,正是打球時遇到的那個。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給我來了一巴掌,那一巴掌把我打活了,我也沒理會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也不在乎那些人的身高體格多麼令人寒悚,反正打心眼裏我就想把仇報回來。我一個人對着他一羣人衝,生命在那一刻完全成了仇恨,我只記得那時的頭一陣陣痛,人羣裏瀰漫着恐怖的殺氣,我根本沒去想事情的結局會怎麼樣,只是像個瘋子一樣朝他們撲,這樣的結果就像雞蛋碰石頭,最後是我被他們架在班級的.衞生角,他用手指指着我發話。我看着他臉上的傷很舒坦地笑了,完全沒有顧及自己被打成什麼樣子。那笑容使他明顯不服氣,似乎在告訴他他的手段太次了。當他把拳頭對着我的時候我在想我會在哪個時間段再瘋一次,可萬萬沒想到這傢伙果真動了拳頭,對着我肚子就是一拳。當那一拳落下來好似身上壓着一顆巨石般,整個人死死憋着痛靠在牆上。人的兇殘在兇殘過後會變得兇狠只有他徹底累了他才捨得放手,一拳不夠過癮又想來一拳,在他拳頭掄到半空剛要落下之際一道人影握住他的拳頭,而那個人就是他。周圍的人也不知他什麼時候飛進來的,那夥人頃刻間就把目光對準他,接着他們施行暴行把我受的傷複製到他身上,這麼多人出手他也只有被捱揍的份,而我已經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了,只能兩眼巴巴的望着眼前的情形和他們一羣強盜似的行為。兩眼朦朧之下我也不知他何時徹底憤怒了,他也像瘋子似的朝着那個帶頭的撲去。他撲的效果比我好多了,畢竟他的個頭比我高不少再加上他平時有鍛鍊,那羣人很快就帶着他們的頭頭散了,估計他肯定被打得很慘;我是被他扶起的,等我意識清醒時,他已經沒了影子,但我知道那個人是他。

那個人始終沒有放過我,晚上放學後帶人堵在校門口。還沒出校門就看到他們一羣人,好幾個坐在機車上,個個都是社會上的小混混。我不怕這個局面,他們有膽當着校門這麼神聖的地方和如此多人目光進出的情形下對我施加暴行,那我就只能由他了。他們似乎看到我的樣子,好幾個飛速衝過來把我挪到一棵大樹下,我的雙手緊緊的被拽住使得我整個人不得動彈。社會上混混的手段一般都比較狠,完全不給你口辯的時間就直接抬腳踹人。我本以為他們的鐵蹄會把我碾碎,就在一道黑影往我身上掃時,一道刀光刷的在我眼前亮起。我估計我的眼睛是看花了,但是我真的沒看錯,那個把刀刺進那個人後背的人正是他。“啊......啊......殺人了!有人殺人了.....”儘管這個地方比較暗,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個地方,可是人羣中突然間冒出嘶吼的聲音,其他人很快就發現這地方出事了。學校保安聽到這消息,吹着哨子往我們這兒奔來,他拉着我喊着“快跑,快跑呀!!”,還沒等我反應過來我已經被他拽進一道很窄的巷子裏邊了。

回到家中,母親注意到我倆臉上的傷,她知道我們倆有事發生了。她硬是要我把所有的事和盤托出,沒辦法我只好把事前事後的過程給他説了,但是對於他拔刀捅人的事我沒説漏半點。她眉頭緊皺,示意哥哥先去洗澡而獨把我留下來訓斥我一頓,那時候的我根本沒法理解為什麼母親她總是把事情攤在我身上,對他來説我就是他在母親面前的替罪羊,我實在不服。直到很多年後我才理解這才是母愛,我的母親是我最親近的人而我必須得給他爭口氣。我一個人仰望着天花板:明天到底會怎樣呢,你就為什麼一定要來管我的事呢?我知道他晚自習後就已經跟在我後面了,不然他完全不知道我會被他們那羣人帶到那個黑乎乎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出門似乎沒任何事發生,只是早上出門的時候母親眉頭緊鎖地看着我們並吩咐我倆路上小心。我倆一路上都緘默不語,特別是他,臉色有點差,黑黑的臉蛋下浮現一絲鐵青色,直到兩人分開的時候他低沉地説了句:“你自己小心點,別再去惹事了。”我看着他的眼睛,眼神裏總感覺有事要發生。第一堂課我感到渾身不安,下課後有人説有警車在學校操場上停着,當我聽到警車這兩個字時馬上想到了他。我不顧課間人羣是多麼擁擠,一口氣足足跑了五樓,當我從教室外面的玻璃裏望進去他的座位上已經沒了人,我又立馬跑到欄杆上往下俯視,每個教室的人在走廊上圍成一排排都在看着兩名警察押解着一人。是他,我確定是他!我急急忙忙衝下樓想把他從警察手裏把他搶回來,等到我到樓下警車的呼嘯聲早已離開了我的聽力範圍。整個一上午我一個字眼兒都沒聽進去,腦海裏思索的都是他,心裏萬分焦急,擔心他在警察局裏會被怎麼看待,而那一刻的害怕就像我自己被警察抓起來一樣,心在寒顫之間抖動。

中午我跑回家,到家時家裏人沒了影子,我只好回學校去。情況都出來了,被他捅的那個人因失血過多致死,法院根據具體情況他被判了三年。當這個判罰下來,繼父的心已經冷到極致,他根本無法相信他做的事,原本是為了保護我而最終卻害了他。

青春呀,我還只是少年

怪我懵懂,不懂事

有些事是我犯的錯

那就理應由我承擔

他是無辜的,我才是有罪的

明亮的刀子不應該是兇器

刀尖上淌着的只是紅色的水滴

其實那不叫血

而是天理的懲罰

只怪我們年少太小

沒把衝動當回事

這個結局是我替他蹲着才對

怎麼可以是我在教室

他在監獄呢

(五)

三年的時光一個順時針就這麼過去了,這些年來我戒了籃球,完全收起了愛玩愛鬧的性格,成績在班上也是名列前茅。那一年我高一,他出獄了,那天是我請假去接他的,這三年間我從沒去探望過他,因為我身上揹着沉重的罪惡感。假如在他的世界裏沒有我的存在的話掐算起來他現在也該和大多數學子一樣面臨大學聯考的壓力了吧,憑藉着他那麼好的學習成績上個國家重點大學一點也不難。當他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把我給嚇着了,變高了但是身體瘦得完全不行,長着濃密的絡腮鬍子,不知道他在眼前這棟黑洞洞的屋子裏到底吃了多少苦頭。他看到我的時候臉上是泛着容光的,我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哥”,他只是咬了咬嘴脣拍了拍我,這多少還是給了我些許安慰感。

他在監獄的這些年頭家裏發生很多事,流年不濟,什麼壞事都輪到這個家中。首先,繼父的礦上遭查處,早早就倒閉了,年紀已經45的他面臨着再次碰上擇業的難題,一直找都沒有找到適合他的那份工作,後來乾脆就每天酗酒。其次,三年間收割季連着兩年遭遇大雨,田裏的稻穀顆粒不保,家中的口糧僅以市場上為口徑,那兩年母親一下子老了很多很多。當他看着整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時內心應該是冰涼冰涼的——主心骨(繼父)丟了魂,而母親不再是當年那個什麼苦都吃得了女強人了。他在家中只住了一晚,附近有人見過他的人説他凌晨四點來鍾就拿着一個包走了,家裏人四處奔走只為多得到關於他的消息。他臨走前只留下一份信,而信上只有幾句話:弟弟,你要好好讀書,你的學費哥哥來給你掙;阿姨,其實我早就該叫你一聲母親的,雖説這麼多年來我都是把你當作是整個家庭的破壞者,但是你對我做的那些讓我得到了母親濃濃的愛。真的我很遺憾,一直以來都沒有叫你一聲“母親”,直到這會兒我才完全有勇氣叫出口,不知你是否會原諒我這麼多年來我對您的態度;爸,你能像個男人一樣活着嗎,不要就只是因為找不到工作就垂頭喪氣的,這麼多年來你把家中的鍋給阿姨揹你對得起人家嗎?我希望你還是原先的那個你——會打我也會罵我的那個男人。母親不識字,我讀完之後她的眼淚從眼眶裏傾瀉下來,浸沒了下巴,眼睛裏佈滿一圈圈血絲;繼父示意我把那封信遞給他,拿到手裏之後,眼睛頓時間濕潤了,這個像鐵一樣堅強的男人也哭了。他小心翼翼地把紙張對摺,找了一塊油布包了起來,放在那件他時刻攜帶的煙袋裏;我望着而是他常望着的那片天空,一直將視線挪到遙遠的天際那邊。

第二年的秋天後山的楓葉紅了,凋落了一地,被風一吹落在天井邊,可他卻從沒有回來過,只是每個月都會很準時寄回一筆錢,然而每次寄的郵局都不同,除了那一筆錢之外別的他沒留下任何東西。我和家裏人都在試圖打探他的消息,但是整個世界裏見過他的人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裏,誰都無法知道有一天是否能夠得到關於他的消息。

天空不再天高雲淡,整個城市都被霧霾襲擊,而這層渺茫卻斷了那麼一點點尋找的希望。沒有了每月準時送來的那筆錢,繼父還是會在先前每個月送錢來的日子裏守候在門口,可結果都是徒勞無獲,再也聽不見之前郵遞員的吆喝聲了,不過聽説那個郵遞員已經轉行做了生意去了,可從此之後沒有了關於他的半點音訊。別人家逢年過節都是熱熱鬧鬧的,而這個家因為少了那一個人而變得格外寒冷。但凡是比較正式點的節日,繼父都會在八仙桌上多擺一副碗筷,一般等大家的歎息聲過後才會開始用餐,最後是在彼此的目光掃過那張空椅子之後才結束這頓餐的,因為我們都在等待,打心眼裏認為有一天他一定會回到家中並坐在這個位置上和我們一起團聚。

那一年八月我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被一所著名的國家重點院校錄取了。我帶着這個消息告訴父母,告訴同學,告訴親戚他們,而我唯獨沒法給他傳達這個好消息。那個晚上我記得我沒有睡着,當時思緒萬千,想象着他在中國的每一寸土地上出現最後我把他找回家一起團聚的情景。大概有三年了,我們全部人都沒再見過他一眼,這邊的人在苦苦地思念着他,在家鄉另外一邊的他是否還記得這個家呢?我把那張錄取通知書和他國中時的照片放在一起,希望他能感應到這份屬於我同時也屬於他的榮耀。

透過窗户,外面是如水般明亮的月光;窗户裏邊,卧仰着一個看月亮的孩子。月亮那邊的哥哥,此時此刻你是否也還沒睡呢,那就讓我為你絮絮叨叨講述這些年的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