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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痛那麼痛散文隨筆

文學2.75W

一直認為,疼和痛是不一樣的。疼是傷口,痛,是記憶。

那麼痛那麼痛散文隨筆

你不小心割破了手指,疼到落淚,嘴裏嚷嚷的卻是“痛”,但那也真的只是疼,血止了,傷好了,便忘記了,下次,還是會割破。

但痛不一樣,哪怕只有一次,這一輩子,你都不敢再觸碰。

曾經看過一篇很痛的文章。

寫的是一對戀人的故事,之前種種恩愛,都只是為最後的悲劇做鋪墊。一個早晨,依然是麗日和風,依然是尋常作別,然後各自去工作,等到再見,卻已是在醫院冰冷的太平間。男人在下班的途中出了車禍,沒來得及留下一句話便離她而去了。

女人來見他最後一面,冰冷的太平間裏,他靜靜地躺着,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還殘留着斑駁的血跡。女人也不哭,只是一遍遍地問醫生:你們怎麼不給他蓋被子,他該多冷……

瞬間,那種刺骨的痛讓你措不及防,淚流滿面。

一個年輕的女孩,為情所困,竟然選擇了輕生,從高高的樓頂一躍而下,瞬間殞命。她年邁的母親趕來,呆呆地坐着,不敢碰女兒的屍體,她不知道該怎麼把碎了的女兒摟在懷裏。良久,她爬過去,輕輕撫摸女兒的臉,喃喃地説:傻孩子,你疼不疼……

母親的心,從此分崩離析,再無修復的可能,這種痛,又何止是摧心剖肝。

看《山楂樹之戀》,靜秋最後見到建新,他已經説不出話來,只是一直盯着頭頂的天花板看,原來那裏貼着靜秋的照片。照片裏,靜秋穿着紅色的燈芯絨外套,笑得那麼甜,那燈芯絨,是建新特意託人送去的,那本是打算結婚時給靜秋做嫁衣的。

靜秋終於放聲慟哭,哭聲裏,是無比絕望的痛。

《蘇菲的抉擇》裏,生命的最後關頭,蘇菲本能地伸手拉住了兒子,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年幼的女兒隨着人流被擁進了毒氣房。女兒一直扭頭看着她,鏡頭定格在蘇菲和女兒絕望的眼神中,那種痛,比死更讓你窒息。

女孩Y,年輕的時候,執意要去追尋所謂的`真愛,明知他有妻有家,還是不管不顧地隨他而去。父親傷心欲絕,從此再不許她回去看他。

但在她終於鎩羽涸鱗,落荒而敗的時候,又是父親第一時間讓家人把她接了回去。母親與她垂淚相對,罵了半日,哭了半日,也心疼了半日。父親還是不見她,一個人躺在牀上,誰也不理。

第二日早上,父親出來洗臉,她看到父親的眼睛又紅又腫,母親偷偷對她説:你爸哭了一宿,枕頭都濕了大半……

那一刻,她心如刀絞,終於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痛。

朋友老陳在甘肅當兵的時候,經人介紹認識了現在的老婆。老婆是老家人,沒有什麼文化,就知道埋頭幹活和對他好。

老陳説,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老婆的存在對他到底意味着什麼,他只是習慣了老婆每天起牀做好兩種早餐,兒子的麪條,他的粥,然後老婆把他們吃剩下的再統統消滅掉。他也習慣了每天早晨,牀頭放着乾淨的襯衣和襪子,每天晚上下班,一杯泡好的熱茶,和一桌子香噴噴的飯菜。他甚至從來不知道老婆每天是用什麼時間上班的,又是用什麼時間買菜做飯,收拾家務的。他不知道老婆早上是幾點起牀的,晚上又是幾點睡的。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命運最初的安排,生來就該如此。

後來,老陳的工作調動到了南京。老陳説,到了南京之後,他才知道女人是可以有另外一種樣子的,她們不像老家的女人,也不像甘肅的女人,她們怎麼看都是別人的女人。很快,隻身在南京打拼的老陳也有了別人的女人。和所有初嘗愛情的人一樣,老陳覺得至此才真正懂得了什麼叫生活,他説他必須離婚,要和真正的女人在一起,永遠享受霓虹燈下的浪漫和甜蜜。

但是,就在他要提出離婚時,老婆突然病了,急性腎炎,醫生把他拉到一邊,偷偷對他説:要做好心理準備,也許會就這麼去了……

那一刻,老陳的心“轟”地一聲落到了腳底,一種無法言説的疼痛一點一點地爬過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他悲痛欲絕,卻流不出一滴眼淚。老陳説,直到此時,他才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夫妻,才懂得了什麼叫左手和右手,也終於體會到了如果丟失了左手,右手將會承受一種怎樣的痛。

那一晚,老陳一個人躲到衞生間哭了好久好久。所幸老天眷顧,老婆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回來了,終於沒有成全老陳再找一個女人的賊心。老陳乾脆讓老婆辭了工作,每天在家安心休養,每日回家,再吃到老婆做的飯菜,竟嚐出了從不曾有過的幸福滋味……

一個困惑的人去問禪:我明明覺得很痛,為什麼就是捨不得放手呢?

禪師也不説話,只是讓他拿着一個空杯子,然後不停地往裏面注入開水,水漫出來,燙到他的手,他痛得跳起來,一鬆手扔掉了杯子。

你若真的痛了,自然就放手了。

很久以前,看過這樣一句話:能夠説得出的痛,不是真正的痛。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你愛過,傷過,哭過,疼過,恨過,但只有痛,永遠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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