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辛苦為誰忙散文

新買的房子終於上房了。妻和我商量如何裝修的事。我素來不是一個愛操心的人，就對妻子説，房子既然是給兒子備下的，你就問問兒子吧。妻子轉身問放假回家的兒子，兒子正玩着電腦，頭也不回地説，媽，你説咋的就咋的。妻子説，最怕聽到你們説這樣的話，好像這個家，就是我一個人似的。

好些年沒再鼓搗過房子，妻子一時也沒了主意。於是我就對妻子説，不如看看別人家是如何裝修的，照貓畫虎不就行了。

下班後，我和妻相約直奔新房。好多人家已經開始裝修。我們就隨便進了三樓的一户人家，這户人家剛剛開始動工，整個房子已經被砸得面目全非，地面上佈滿了水管、電線管、以及煤氣、暖氣等各種管子。一個老師傅，兀自在屋裏忙碌着。看來這家的主人並不在。老師傅狐疑地問，你們也在這買了房子準備裝修？我們點頭稱是。那老師傅就熱情主動地介紹起來，從主體的拆改、水電的改造、木工及貼磚，再到牆面的粉刷、廚衞的吊頂等等，講得頭頭是道，看來我們是找對人了。我正欲和他商談價格時，妻子一邊給我遞眼色，一邊客氣地對老師傅説：謝謝你師傅，時候不早了，我們就不叨擾了。老師傅似乎不甘心地問：那你們什麼時候裝修呢。妻子故意賣着關子：不急，我們還沒想好呢。

出來後我不解地問妻子：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我們還沒打聽相關的價格呢。妻子很精明地一笑説：你給他談，生意人能給你説出實話？不如改天再來，見了房子的主人再打聽也不遲啊。

第二天吃過晚飯，我和妻再一次來到那户人家。沒想到在裏面忙碌着的，依舊是那位滿身泥污的.老師傅。妻子説，我們還是來早了，不如明天再晚些來，説不定就能等到房子的主人。

幾天後，大約快到晚上九點多的時候，我們再一次來到新房的樓下，那家燈火通明，顯然裏面還有人在。開門處，仍是那位已經相熟的老師傅。再看房子，已經耳目一新，窗明几淨。看來這師傅不僅活好，而且敬業，這麼晚還不肯收工。我不可思議地問：這活兒，只靠你一個人？那老師傅打着哈欠説，我哪有如此大的本事。這房子是給我兒子娶媳婦買的，裝修隊早就收工了，我只是幫着拾掇拾掇而已。原來如此，沒想到這師傅就是房子的主人。我疑惑地問：既是給兒子買的，怎麼沒見你兒子來過呢。老師傅歎着口氣説：現在的年輕人，哪一個不是享受現成的生活？

我和妻聽了，默然無語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