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魚散文

偉人《水調歌頭．游泳》中“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之名句自是深入人心。數十年來，讀其句，感悟和敬仰偉人之浩然氣魄當屬前提，然而作為一個俗人，對“武昌魚”這一食材的好奇之心亦隨之油然而生。幸得曾以養魚為生的朋友誨之曰：武昌魚者，鯿魚是也。如此一來，好奇之心隨即蕩去——所謂鯿魚，其實也遍佈於我生活的城市的江河之中，對其的一般認知由來已久，尤其清蒸和香煎兩種吃法總是相宜的。而此刻，於飢腸轆轆之時，立足於這個坐落於東湖之濱，與長江也相距不遠的小餐館中，眼看着在方形的玻璃箱中游來游去的鯿魚即武昌魚，還有什麼可説的`呢？只是這次啊，不要清蒸，也不要香煎，依着店家，紅燒就是，並且加重語氣一字一頓地關照過店家的：不－放－辣－椒！

店家是答應過的。

這會兒，端到桌面的，似乎已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看那剁椒滿滿的紅紅醬汁，豈止一個辣字了得？心中雖有稍稍不快，還是抵擋不住色香的誘惑，方舉箸，那入口之物的味道已全然顛覆了視覺上的不快！

平時對那些遇着美食隨即拍攝上傳的做派頗為不屑，也不認為那類畫面有什麼美感可言，美食與美圖畢竟不可同日而語。而這會兒，是一次全然的自我顛覆——動了箸的菜餚雖然有了品相上的缺陷，但我仍不顧朋友為着我拍攝的“完美”而要將魚兒翻過身來的勸阻，迫不及待地拍下了這個看來品相有了“缺陷”的畫面，並且頗感自得。

接着“才飲長沙水，又食武昌魚”，偉人要做的事是“萬里長江橫渡”，獲得的感受是“極目楚天舒”。我啊，明天要做的事情將與偉人略同：登黃鶴樓而“極目楚天”，看看那已經鎖不住大江的龜山與蛇山，然後驅車沿着“飛架南北”的大橋，做一次“萬里長江橫渡”，再溯江而上，而荊州，而宜昌，再登上三峽大壩，追尋那“高峽出平湖”的地方，立足於“當驚世界殊”的地方。那會兒啊，如果我要對着長天大呼一聲“神女別來無恙乎”，或許真能聽到神女的應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