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裏的生日-隨筆散文

熱！真熱！！屋裏的傢俱彷彿要燃燒，夜晚的空氣還讓人窒息。 昨天是妻子踏進六十週歲第一天。早上六點，愛熱鬧的她給兒子打電話：‘不敢出門，退掉包間莫回來，我和你爸過二人世界’。

晨練後，她將室內衞生打掃乾淨灑上水。大叫“死鬼起來，到涼台上活動活動，洗漱。準備做飯了”。妻子是個炮筒子，好話不能好説，我是犟驢。幾十年，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腳，天天都練太極拳。 睡懶覺是我的習慣。這些年也沒改掉。

早餐長壽麪。每人一大碗，都卧了個荷包蛋。我愛吃祘她剝了兩辨放在上面。吃完我洗碗，她泡了兩杯茶放在牀頭櫃上面。她愛綠茶的清爽芳香，我愛鐵觀音的渾厚綿長。

地點在主卧。空調小省電也涼快；有電腦想看啥也方便。地方窄，我們就坐在地台上靠在牀邊。當抱個枕頭赤着雙腳在地板剛砧，戀愛時，在稻田梗上看星星的情景在大腦閃現。我們調出了熱播的抗戰大片，驚險場面常讓人提心吊膽。這時我會把手放在她手上面，這樣心理上會覺得安全；劇中主人公命運多舛，為予測結果爭論不斷。我們為扮演者高超演技點贊，也為他們負面新聞的真假討論，感歎。人呀！來到這個世界都在演戲，是真是假只有自已心知肚明；劇中血腥畫面，使我們聯想到伊那克難民的艱難。為國家富強不用逃難感到高興，也為生活富裕吃啥都不香感到不解；中間我洗個甜瓜一人一半，吃完後她拿毛巾把我手臉搓幹。廣告時，我們到客廳轉兩圈出點汗。

中餐妻子做的，説我怕熱。米飯；一盤涼辦黃瓜裏邊兩個皮蛋；一盤青辣牛肉絲；還有我愛吃的滷豬頭肉冒着熱氣。生日拿了一瓶她愛喝的紅酒。到在碗裏，你一口我一口坐在地台上輪着喝完。她洗碗時，我忙把卧室地拖一遍，這樣有水份不易發乾。

午休半小時。下午電視劇不能在看。畫面小，長時間盯費眼。妻子説聽聽老歌吧。先調出了老電影插曲，勇壯有力的旋律把我們拉回到從前。回憶第一次同看電影時，倆人羞澀的尷尬局面。感歎當時那幾部電影，為啥兩人同看百遍不煩。鄧麗君情歌唱的令人嚮往。而在圍城中更多是爭吵，無奈，心酸，有時如在坐監。這就是上帝的.公平。你享受幸福就該承擔煎熬。也聽了孩子們心中偶像唱的歌，搞不懂歌詞都聽不清為啥那麼迷戀？這就是代溝。要填平非常難，需要智慧也要磨練

晚餐妻子不吃己成習慣。她下樓買了兩個老面饃，我洗一個西紅柿，兩個青辣生吃，這是我最愛的晚餐。

她去洗澡時，我把房間門窗打開讓空氣換一遍。又忙到涼台上抽了兩支煙。因為一天八支的指標 得到她批准非常艱難。浪費了心裏不幹。

晚上沒有開燈，並肩靠在牀頭。刀郎的歌曲都愛聽，巡環播放，把音量調到最低點。DV畫面使我們思緒萬千。這時都不再打擾對方。各自盡情暢想這些年點點滴滴的幸福瞬間，和經歷的磨難。盤算着是虧還是賺。在深情的旋律中妻子慢慢入睡，露出笑臉。我輕輕撥悼DV電源。

清晨，窗下叫賣聲不斷。“天津麻花，落口消化，香甜可口，回味無窮”。突然覺得我們就象麻花一樣。三十多年前，相識後糾纏在一起，爭吵不斷，有時快要兩散。經過高温煎熬.，歲月磨練. 熟了。過去的爭吵變成問寒問暖，過去必爭輸贏，現在深怕對方心裏不舒坦。

我看現在許多婚姻就像炸油條。下鍋前面沒活熟，也不狠壓一刀多擰幾圈，下鍋遇到高温成了兩辨，有些出鍋後經不得盤，外力一碰就散。慶幸我們象麻花一樣，越纏越緊。融為一體，不能分散。

我們也討論死這個話題。都希望死在對方前面，因為誰留下都要度過慢長的孤單。最大的願望就是想像麻花一樣，在天堂的入口處倆人肩並肩，一步到位，決不拖延。但這是要修練。那就是挽扶着共同長壽，長壽，再長壽。到那時，就像長過季節熟透的瓜，一碰兩人都園滿！

胡侃瞎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