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我路過了你的城市散文

車子的一陣顛簸，把我從睡夢中晃醒。惺忪地睜開眼睛，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午後一點多了，昏昏沉沉睡了一路。我記得上車的時候是在聽歌，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妻子見我醒來，轉臉瞟了一眼，故作驚訝態：“哎呦！醒啦？你就是屬豬的，上車就睡，見你睡着了，我把音樂關了，你看看現在都到哪啦”？

我扭頭瞄向窗外，想尋找一下有關的地標名稱。路旁的店面、樹木，一個接一個快速向車後移動，眼睛應接不暇。忽然，一個偌大的廣告牌闖入眼簾，上面赫然出現那個最熟悉的名稱：S市，你的城市。心頭一驚，那一瞬，心靈深處的某些情感被輕輕地觸動！暖暖的。因為是你的城市，於是，我特別留意目光所及之處。每一處街道、每一户人家，都似曾相識，感覺是那麼的親切。我按住砰砰直跳得胸口，心裏一遍遍地在默唸：你在這裏、你在這裏！多少次，只有在夢裏出現的地方，而如今我真實的從這裏路過，以更貼近的方式接近這個城市，還有那個你。

車子繼續向前，路上行人越來越多，街道愈發繁華，以至於車子只能緩緩而行。我按下玻璃，趴在車窗上，仔細打量着經過的每一個人的面孔。我甚至認為，你就在趕集的人羣裏，或者蹲在某一處的地攤上，精挑細選着自己想要的商品。設想着，會在某一天，一個什麼地方，遠遠地看見你的背影。輕輕地走過去叫你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你一回頭，一個驚愕的表情，那場景該是怎樣的驚喜！

陰濛濛的天空下，看不見一絲陽光。地上零星散落的樹葉被一陣風吹起，打着旋兒向四處飄散。街上多數人都在悠閒地逛着，也有三五人蹲在地上跟小販講着價錢。那街道、那人流，還有那蕭條一地的落葉，絲毫感覺不到冬日的寒意。好想打個電話告訴你，我在你的城市。緊握的手機被反覆地摸來摸去，盯着有你名字的號碼，猶豫不決。終究還是覺得不合時宜。此刻，多麼希望時間能夠慢下來，讓我停留的'時間能夠長一點。“一直盯着外面，有什麼好看的？”妻子嘴巴一撅，眉毛也皺了起來，眼神中透露出些許不耐煩。“把窗户關上，清冷的”，妻子衝了我一句。“哦，我心裏不舒服，好像有點暈車”，我應了一聲。

車子漸行漸遠，我不斷地回頭瞻望，直到看不見了你的城市，莫名的悲涼在心底升起。世界之大，我們遠隔千里，遠地沒辦法相遇；世界又很小，即使我們同在一個城市，也來不及相遇。我癱在座位上，失魂落魄地打開了車上的音樂，想讓自己的心，在輕柔的樂曲聲中平靜下來。一首《假如愛有天意》從音箱飄了出來。憂傷的鋼琴曲伴着女生地吟唱，感染着車裏的氣氛，我呆呆地坐在那裏聽着音樂。舒緩的調子漸漸地融入我的身體，不斷敲擊着幾根最脆弱神經。那感情彼此起伏，又彼此糾結，壓得我透不過氣來。在嘗試幾次深呼吸過後，那呼吸就演變成仰天輕歎了！

走了太遠的路，才知道很累。人生的旅途便是稍縱即逝的風景，錯失了，擁有了。等到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去追悔了，原來，命運並不能夠自己去掌握。時光老去，一切都塵埃落定時，曾經的幸福與不幸福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那城市的一處煙火一直在温暖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