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鄰里邊界美文摘抄

文學2.06W

柳紅的胸脯劇烈地起伏着,心裏盛滿了委屈、不解和氣憤。她質問丈夫:“知道你這種做法叫什麼嗎?”不等丈夫吭聲,柳紅自問自答:“你這叫割讓邊界!你這叫喪權辱家!你……”説着,柳紅無奈地、委屈地哭了。丈夫見狀,忙勸道:“不就是讓給鄰居十多釐米的地方嗎?章敏家只有一間房,所以才在乎那點面積的,可以理解。”柳紅抬起頭,哽咽地説:“這是鄰里邊界問題,是公道不公道的問題。有你這麼隨便割讓的嗎?”聽了柳紅的話,尤其看到她哭紅的雙眼,丈夫覺得,他犯下了一個不小的錯誤。

鄰里邊界美文摘抄

柳紅居住的危舊平房正在翻建,柳紅的心裏,天天像灌滿了蜂蜜,別提有多甜美了。每天下班後,柳紅總是樂呵呵地站在房前屋後,這裏瞧瞧,那裏看看,拍拍新柱子,摸摸新砌的灰磚牆,眼裏全是幸福的光芒。偶爾發現哪道地基邊緣有縫隙,她都要很認真、很仔細地填上土,好像不這樣做就會影響到房子質量似的。一天,柳紅站在自家和鄰居家合用的那堵牆前,原來的五零牆改成了二四牆,應該每家寬出十二釐米。但她看到的結果是,自己家室內原來鋪的地板磚邊緣,被壓在了公用牆下,這就意味着邊界被侵佔了,她把這個發現立刻告訴了丈夫。丈夫不動聲色地説:“哦,這事兒我知道,是我同意那樣做的。”柳紅一聽就攛兒了:“為什麼?憑什麼呀?!”

原來,施工者把地基砌好後,隔壁的章敏拿着捲尺左量量右測測,説自己家的尺寸比原先小了,她無視客觀現實,不停地嚷嚷、找茬兒、出難題。施工負責人碰上了章敏,大傷腦筋,便把柳紅的丈夫叫到一邊商量,問他可否做點讓步,柳紅的丈夫爽快地答應了。於是,厚牆變薄牆多出的二十四釐米寬度,也就是一塊整磚的寬度,就全部留在了隔壁鄰居章敏的家裏。

柳紅是個遇事講道理的人。講理的人往往也會認死理兒,她就是想不通,空口説自己家的面積小了有什麼依據?誰也沒有把面積吃進肚子裏。施工者秉公辦事,拆除舊房,再按照原樣子建造新房,在原來地基上取中間位置壘牆有什麼錯?丈夫應該堅持原則,至少應該和自己商量商量。

柳紅越想越窩火,她擦了把眼淚氣哼哼地説:“讓他們把壘好的牆拆掉重新砌!”柳紅的丈夫勸阻:“別,別!是我答應的,錯的是我,你沒有理由讓人家返工。”柳紅説:“你充什麼大個兒!就你風格高?你睜眼瞧瞧,在這個大雜院裏,有的人跑馬佔地蓋廚房,有的人想把院子裏的地兒儘可能多地圈進自己家裏。你倒好,居然把室內面積割讓給了鄰居!”柳紅的'丈夫説:“得,我錯了,下不為例。”柳紅説:“沒下回了,你把房子的邊界都更改了,將來就以此為準了。”柳紅一想到不公正的做法既成事實,眼淚又下來了,火氣又上漲了,血壓也跟着驟然升高,一頭栽倒在地。柳紅的丈夫見狀,慌忙上前攙扶,忽覺胸口憋悶,來不及拿藥也歪倒了。

柳紅和丈夫雙雙住進了醫院。病情得到緩解後,兩口子躺在病牀上,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柳紅似乎説累了,一句話也不想説了。許久,柳紅的丈夫想起了流傳的一則,他把故事中的四句詩寫在了掌心裏,伸着巴掌向柳紅頻頻晃動。柳紅眯縫起眼睛默唸:“千里修書只為牆,讓他三尺有何妨,萬里長城今猶在,不見當年秦始皇。”柳紅看完,目光緩緩移向天花板,她若有所思地捂住胸口,長長出了一口氣,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柳紅和丈夫痊癒後,一進家門,又驚又喜。新房子落成了,每個房間都被一雙兒女收拾得乾淨整潔,佈置得美觀大方,還購買了新式傢俱。柳紅環視着温馨的家,坐在舒適的沙發上想着,假如為了那十多釐米的寬度彎回去,丈夫寫在手上的四句話就變成了:“夫妻喪生為堵牆,讓她幾分有何妨,住宅舊貌換新顏,孩子沒了爹和娘。”那將是多麼後怕的嚴重事件啊。

四十六英寸的等離子彩電擺放在新居內,很有些氣派。柳紅拍着新沙發,示意丈夫坐下。她攥着遙控器,丈夫隨她轉換着頻道,好不愜意。

柳紅的鄰居章敏,晚他們幾日也住進了裝修好的新屋。房間裏,東牆根兒下,比原來多出了一磚寬五米長的面積。

柳紅生日那天,接到花店送來的一大束鮮花。柳紅正納悶,忽見花中藏有一張字條,打開後,上面寫有四句話:“房間面積寬一磚,日日內疚受熬煎。想去串門心裏愧,祝福柳姐一天天!”

柳紅推開房門,看到隔壁章敏在院子裏徘徊,衝着她擺擺手:“那件事兒已經翻篇了,忘了吧。趕緊過來,一起吃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