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隨筆:肉市場的幽默
放了寒假之後,原本可以閒遊閒逛幾日的,可是妻兄家飼餵了十餘頭黑豬,在臘月裏都能夠出欄上市了,為了儘可能地多賺幾個辛苦錢,妻兄決定自己宰殺出售。在他眼裏我是個閒人,就被招呼去給他看攤子,不時地還吆喝幾聲,增添一點人氣。在肉市場呆了一週,還真學到了不少學問呢,尤其是肉市場的詼諧幽默令人捧腹不已,選錄幾條,一搏朋友們一笑。
第一天立於肉案旁邊,一時髦女郎買着貓步,咯噔咯噔地扭了過來:“喂,你的肉咋賣?”我憤憤地看着她:“這明明是豬肉,怎麼是我的肉呢?”“大家不都這麼問麼?”“我這就不能這麼問!”“那咋問?”“豬肉啥價錢?”“彆扭!”咯噔咯噔的走了,留下一個很不高興的臉子。
“哎,你這頭咋賣?”抬頭一看,一位白髮老者直勾勾地看着我。對於一個老人,不好説什麼,只好報出價格:“一斤七塊。”“便宜噶,你看你的這頭呢麼,臉蛋子都鏇光了,剩下光骨頭了。”“不便宜,我這頭燙的這麼淨,又光又好看,彈嫌啥呢!”老漢氣咻咻地走了。
“哎哎,你的腸子多少錢?心肝肺呢?”
“你問的是我的肥腸還是小腸呢?我的心肝肺不賣,我還要過年呢!”“你這人麼,不賣你拿到市場來幹嘛?”“我説的是我的心肝肺!”“唉唉,我要的是豬的心肝肺,要你的敢吃麼?”“好傢伙,你的這腿太肥了!”“你的骨頭啥價錢?”“你的腰子多錢啊?”
凡是來的買主,問的'都是“你的××”似乎專門和賣主作對似的,令人很不適應,所以凡是來的買主都被我的生冷嗆走了。看着別人家的肉攤賣的熱火朝天的,妻兄有點着急了,責令我對顧客要和顏悦色,熱情相迎,不必再計較“你的××”,把肉賣出去才是頭等大事。既然是來幫忙的,那就暫忍一時的委屈吧,適應這個環境才行。
以後凡有顧客光臨,我一律滿臉堆笑,熱情回答“我的××多少錢,並且熱心講解農家餵養的豬和潲水豬的區別。一時間顧客雲集,生意興隆,妻兄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買到第四天,我賣肉的水準已經有了質的飛躍。那天中午時分,兩個中年女人的吵嚷聲給肉市場來了個小插曲。那一瘦一胖兩個女人我是有印象的,瘦女人和胖女人頭天來市場買排骨,兩人先到我們的肉案前問“你的骨頭咋賣?”我熱情的回答:“我的骨頭13塊!”瘦女人反覆問我:“你的骨頭是糧食喂的麼?”我肯定地回答,我的骨頭是吃糧食長成的。瘦女人買了我們的一扇排骨,180多塊錢,胖女人嫌貴,便轉到南邊的肉攤前買去了。結果下午在家裏燉了排骨吃,瘦女人家香氣四溢,滿樓飄香;胖女人家腥臭難聞,令人作嘔,把那排骨倒掉不説,還害得兩口子大吵一場。這不,今天剛到中午,胖女人就拉着瘦女人來尋找昨天賣給她排骨的賣主了,可是那賣公豬肉的販子早就不見了蹤影。胖女人一疊聲地詛咒着那昧了良心的攤主,最後還是在我們的肉案前砍了十斤排骨走了,邊走邊自言自語着:“不是貪便宜能招這禍麼!”
也許是那兩位胖瘦女人的宣傳,附近居民樓上來了不少買肉的大爺大媽,當然也有年輕夫婦,只是他們一路都打問一個衣着整齊的紅臉漢子的攤位,説是那紅臉漢子的肉香的很,尤其是骨頭,更是香的要緊。來了要經過仔細端詳,認為符合他們尋找的標準之後,還要經過口頭反覆確認,最後才選取他們需要的肉或者骨頭。
看着自己的一張臉竟然成了一個誠信的商標,我便開始和妻兄談條件:我不能無償地為你招徠顧客,就算不參與分紅,送點肉作為酬謝總是應該的罷。妻兄倒也爽快:“只要你幫着把這十來頭豬賣了,最後送你一副肥腸吧!”
我的心一下子寡涼寡涼的了。又一想,肉都賣完了,不送肥腸還有啥送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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