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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前的那個雪夜散文

文學2.8W

如絲的細雨在門前應該已經積起了不少的水潭了,因為我分明看不見雨線,卻能聽到雨擊打水面的聲響,清脆中不失激越,又得走一段了。心裏這樣想着,但卻沒有半點怨憤,因為這樣的時節,雨下了,雪也應該有吧!

十六年前的那個雪夜散文

還沒等到上課,雪果然落了。看着紛飛的白雪,教室裏的學生應該是在歡呼,更多是在心裏,他們眼裏的喜意告訴了我一切。孩子們都是愛雪的,因為它潔白,可以盪滌一切;我也喜愛雪,因為如孩子們一樣,在雪花飄飛的時節,總會想起很多雪裏的故事,就像這會我想起了十六年前的那個雪夜。

十六年前的那個雪夜,我還是一個學生,也是一個實習的老師。那段時間,我和30多個如我一樣的成年人一道在洛南縣的一個鄉鎮中學做着很多師範生都在做的事,用自己尚生澀的話語和學生、和老師溝通,使自己能更快地適應一個職業

那段日子很艱苦,遠沒有上學時愜意,但也有很多值得回憶,哪怕是一些不堪回首。

那是一場離別的盛宴,説是盛宴,還是很牽強,因為沒有餐桌、沒有熱氣騰騰的可口的佳餚,可是偌大的會議室、拼起的會議桌、滿桌的水果、烙得外焦裏酥的.饃塊、整齊擺放的酒,讓我至今都不能否認那是一場盛宴——滿載着盛情的宴會。

我還記得那不是週末。晚上下自習後,偌大的會議室滿滿當當都是人、都是熱情的話語。一羣老師、一羣如我一樣的實習老師,在鄉鎮中學負責人和實習帶隊老師的開場白後奮戰在一起,武器是酒,當然彼此間沒有傷害,只有短短地一個多月積蓄的感情。平日裏的語言不通在那會消失了,就着水果、幹饃和瓜子,一羣在學生面前比較嚴肅的老師沒有半點隔閡。那一場酒,酣暢淋漓,讓人忘記了一切。期間鄉鎮中學副校長從三樓一路滾到二樓的樓梯拐角,引起一陣騷亂,但卻沒有打斷那酣暢的宴飲,因為副校長磕磕絆絆爬起來之後,對趕到的人説:“沒事,沒事,你們繼續喝。”能讓別人喝的人怎麼會是喝醉了呢?應該是滑倒,初冬的洛南,雪都下了幾場,那個雪夜裏他也穿得老厚,摔一下沒事。

酒宴依然繼續,酒也不再侷限於同類了,似乎那會只有酒才能寄託彼此的情誼。一個半月的相處,住的是架子牀、吃的是學校旁邊食堂的包飯,雖然過不慣學校的艱苦生活,但沒有一個人放棄實習,因為我們知道一個鄉鎮中學突然容納了30多個實習生,做到這些,已經盡力了。學校的老師把實習生的艱苦看在眼裏,他們心裏總有些愧疚,或許他們是把我們看做遠來的親朋,所以在那一刻,在離別的前夜,他們想把一切歉意寄託在酒裏。

觥籌交錯間,一個個倒下,所幸雙方都有不喝酒的人留守,倒下的紛紛送走。於是,那場盛宴到最後變得有些可怕,至今想起都有些後怕。第二日,糊里糊塗上車了才知道,醫院已經接收了幾個,有喝醉的、有摔倒的,其中也有人連夜掛了吊瓶又離開的,畢竟實習生是定了時間離開的。

送行的人遠了,一所不知名的鄉鎮中學也遠了,但一切並沒有因為離開而離開。回到學校,帶隊老師被剝奪了後來很長一段時間的實習生帶隊資格,作為實習生臨時負責人的我也被取消了原定的優秀畢業生名額。這是我和帶隊老師的不幸,幸運的是那一夜一切安好,幸運的是那一夜讓我多了一些難得的記憶。

時隔十六年,期間多次提起那一夜,也多次莫名的想起那一夜的雪,想起那個在雪地裏沉睡的同宿舍的舍友,想起那一夜給我嘴裏喂東西的同學。

十六年的雪這會停了,如果夜裏再下多好,如果再有濟濟一堂、沁心的瓜果、滿口留香的酒釀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