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繭散文隨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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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繭散文隨筆

有人問我:這麼多年,你為什麼活的不開心呢?

我説:我沒有活的不開心。

他説:但是你的笑從來就沒真心過。

我反駁:那只是你以為而已。

他笑了笑,説到:蘇沫,你從來都是這樣,一遇到問題,就只會縮在自己的繭裏。

我沉默。

其實他説的話並沒有錯,我是一個膽小鬼,在我漫長的27年歲月裏,不管是愛人,還是愛己,都沒勇氣去面對。

(二)

我叫蘇沫,一名自由愛好者,因為自由,我的生活也就格外的沒有規律。這種沒規律表現在兩個極端,一個是瘋狂,一個是嫻靜。嫻靜的久了,我就會和很多志同道合的陌生人一起相約騎山車、攀巖、蹦極,雖是女子,但玩起這些來,絲毫不遜於他人;而瘋狂的久了,我就會適當的安靜下來,在一個陽光般的午後,為自己泡杯無糖的咖啡,看看書、練練字、描一幅意境深遠的畫,思考人生的真諦。這就是我的生活,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所以,在別人眼中,我都是炙熱而又如水的,是值得深交的人,但只有一個人不這樣認為。

他,一直在我身邊,並一直覺得真正瞭解我的男人名叫高珏,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樣,晶瑩剔透,是一名心理諮詢師。他喜歡分析我的人格,因為他初初認識我的時候就説過,你是我第二個看不透的人,第一個是他自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説,所以我也從來不認同他説的話。

今天又是一個好天氣,高珏照例早早的來到了我的小公寓,為我做好早餐,然後送到我的牀頭,告訴我,該起牀了。我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我們沒有愛情,説是友情卻也算不上,若真要以一種關係來定義我們,只能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但這種情況已經維持四年了,每年的今天,他都會特意抽出一天時間陪着我。

吃完早餐,我並沒有下樓,我安靜的坐在牀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逐漸升高的太陽,恍惚中,好像又看到了裴簡,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三)

今天是9月6日,是我認識裴簡的第十個年頭,也是失去裴簡消息的第四個年頭,我們認識的時候,正好是開學的日子,説來也巧,那天,也正好是我的生日。

報完名收拾好入學的一切事務後,我就和約好的幾個朋友一起去了城東的小酒館,為滿17歲的自己送上祝福。説起來,那家小酒館有些年頭了,相較於越來越多現代化的酒吧來説,略顯的簡陋了些,但這也正是我喜歡的原因,古樸卻不失醇香,很適合念舊的人聚會。

當我們唱完生日歌,大家都等着我許願的時候,裴簡進來了,一身乾淨利落的裝扮,打理清爽的髮型,就這樣無意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當然,他不是我們中間任何一個人的朋友,他是誤闖的,誤闖進了我17年純真的生命。當我們齊齊看着他的時候,他也一臉茫然的一一掃視了我們,頓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走錯地方了,説了一聲抱歉,就撩開門簾出去了。我們都覺得莫名其妙,但只有我記住了他剛進來時那掛在嘴邊淡淡的笑容。但這也僅僅是一個小插曲,笑一笑就過去了,接着鬧着笑着,玩着吃蛋糕、抹蛋糕的遊戲。

(四)

我從來不相信緣分,也更不相信什麼一見鍾情,但再次見到裴簡的時候,我信了。我們被分在了一個班,而他成為了我的同桌。我是一個慢熱的人,所以就算喜歡一個人也表現的不甚明顯,只是偶爾藉藉東西,問問不懂的題,雖然真的是有需要了才找他,但也不能否認我刻意的接近。但可能是我話語不多,也不怎麼在他面前笑,反而在他眼裏蘇沫就成為了一個高冷的人,這讓我有些鬱悶。

但我們都明白,時間就是指間的沙,一不小心它就會從我們的生命中溜掉。當我和裴簡成為男女朋友,並無知無覺沉浸在我們幸福生活的時間裏時,我們已經快大學聯考了。我不知道那段初時的尷尬是怎麼打破的,我也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我也忘記了多少個夜晚熬夜,即使眼睛已經困的睜不開了,也捨不得放下手機,就為了彼此那份捨不得的温柔。

唯一讓我不敢忘也不能忘的是,我們在大雨裏,那無聲的擁抱。那段時間,流感鬧的厲害,我一直以為自己的身體很棒,所以,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我洗了一個舒服的頭,結局可想而知,我感冒了,高燒的厲害,在臨學校門口的醫院輸了一整晚的液。雖然後來退燒了,但老師怕我影響其他同學,就批假讓我回家了,走時,我感受到了來自裴簡擔心的目光。

我回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一星期以後了,那個時候下着雨,而經常性忘了帶傘的我這次也不例外,走在雨裏,心情很糟糕。但是,裴簡就這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優雅的撐着傘,將狼狽的我緊緊的擁在了懷裏。

我覺得有些意外,但當我聽到他輕輕在我耳邊問:蘇沫,你怎麼又忘帶傘了呢,還好我記得了。我突然覺得很感動,覺得有裴簡這樣一位勝過知己的同桌,我覺得我很幸運。但是,更幸運的是裴簡帶着一點小霸道的説:蘇沫,你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那今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從現在開始,我會把你照顧很好。就是這幾句簡單的話,卻讓我眼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深深地,與這片夏雨一同見證了我們的愛情。

(五)

我和裴簡的愛情,就如所有十七八歲青澀的模樣,有着別人理解不了的幸福。我們會手牽着手一起在操場散步,我們會為了品嚐一道美食而跑遍整個縣城,我們也會為了一個賭拼了命的比賽爬山,誰也不讓誰。當然,我們也會了一件小事而爭吵,會為了不吃早飯而冷戰,為了填什麼學校什麼專業而苦惱。但這都並不能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我們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目標和方向。

我覺得愛情是平等的,沒有所謂的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不平等的愛情,只會以悲劇的方式收尾。但也許是我想多了,即使平等的付出,我和裴簡也沒能走到最後。

我們考上了大學,這本應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卻成了我和裴簡之間沉默的開始。我成績不如裴簡,但和裴簡報了一樣的學校,一個外省重點大學。也能想象,我為了能和他一起上大學,我每天爭分奪秒的學習,整夜整夜睡不着覺,累的狠了喝點苦咖啡,每天是最先一個到教室,卻也是最後一個入睡的人。但即使是這樣,我還是落榜了,我留在了省內,進了一所不好不壞的大學,而裴簡則去了他夢寐以求的學校,我們分開了。

離開的那天,我送了裴簡很久,久到不想離開,久到想和他一起走。裴簡看出了我的擔憂,他對我説:沒事的,蘇沫,你要相信我,就算是異地,我們也能幸福。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知道我在擔心什麼,但我只能選擇相信,所以我放開了他的手。

但所有人都知道,異地沒有愛情,所以我們的愛情還是沒能逃過距離與人心。開始的時候,我們還能每天一通電話,幾聲問候,聊聊彼此周邊新鮮的事情,以及大學那些男男女女的愛恨情仇。有一次,我想不通為什麼有那麼多的悲歡離合,我就問裴簡:他們怎麼這麼能折騰呢,喜歡就在一起,不管對方怎樣,只要還愛着,一切都會變好的是吧。裴簡笑着説:這只是你的想法,你不是他們,怎麼知道他們怎麼想的,你管好我們的愛情就好了。我不喜歡動腦,所以覺得他説什麼都是對的,而從沒去追究為什麼。

後來我知道了,分開的我們,就像是斷了線風箏,風箏想怎麼飛,已經不由持線人控制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和裴簡的通話少了,短信少了,微信也一週一週的沒有了消息,我想,他肯定很忙,所以沒有看到,再等等,説不定下一秒就來電話了呢,但結局總是失望的。長時間的等待,讓我明白,我的等待,只是我一個人的等待,不關任何人的事。

(六)

我們分手的時間很好,很應景,細雨濛濛的`清明節。他給我打了電話,我很開心,因為我們很久沒有聯繫了,但為了懲罰他,我語氣放的很淡,淡淡的問他:有事嗎?他沉默了片刻,告訴我:蘇沫,我們分手吧,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孩,很適合我。我沒有説話,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説,我想問她,什麼叫適合,什麼叫不適合,是不是喜歡的時候就叫適合,不喜歡的時候怎麼樣都不會適合呢。最後,也許雨聲太大,打破了這沉默的氛圍。我現在有點記不清我是怎麼回的他了,好像還是淡淡的語氣:哦,是嗎,恭喜你,然後輕輕地合上了手機。但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哭了很久、很久。

那段時間可以説是我平淡無奇的生命力最灰暗的日子,我學會了喝酒,學會了通宵的夜不歸宿,更學會了打架。但也許老天爺看到我這麼可憐的模樣於心不忍吧,讓我的心變的越來越堅強,堅強到什麼事都不能放在心上。那個時候我時常還在想,裴簡,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吧,你説不放開我的手,可是放了,你騙了我。

就這樣,我成為了一名自由愛好者,不專注與一件事,只要喜歡就會去做,因為專情的人註定受傷。而自從和裴簡分手後,我就再也沒有了他的消息,不管是線上線下,他從此在我的生命中蒸發,了無音訊。而我,還是會時常去高中時的那個小酒館,小酒館雖然更落魄了,但來的人卻越來越多,那些十七八歲的男男女女們,那散發着青澀味道的歲月時光。

(六)尾聲

我認識高珏的時候,我就像一個問題少年,而他則像是專門診治我們這些問題少年的人。但相處一段時間下來,他告訴我“蘇沫,我讀不懂你,不知道你是真的沒心沒肺,還是隱藏的太深”。那個時候的我,也弄不明白自己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所以,我也不知道怎麼告訴他。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許高珏讀懂了一些,也許他分析的很透徹,畢竟他那麼優秀。而我,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用自己的方式去對待這個社會。裴簡是我生命裏一道靚麗的風景,卻也是一個殘酷的謊言,我有些後悔認識了他,但我也慶幸認識過他,因為總有一個人要告訴你,沒有人會伴你終老,即使是交託生命的人。

眼前的窗簾被拉開,強烈的陽光照了進來,我反射性的用手把眼睛擋住,順便抹了一把濕潤的臉頰。高珏回過身,優雅的坐在我的身邊,輕輕的拉下我的手攥在他的手裏,將我的頭緩緩地按向他的肩膀,對我説:蘇沫,我的肩膀雖不堅實,但是借你靠靠還是沒問題的。我沒回答他,但我的頭也沒有離開他小心翼翼伸過來的肩膀。

黃昏的時候,我們來到了陽台上,就着窗外的風景,聊着無關痛癢的話題。

高珏説: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沒見你對誰有感覺,難道你暗戀我?

我笑了笑,看着他:原來你都知道了。

高珏佯裝驚訝:還真的是,那我以後可麻煩了。

我笑:哪裏麻煩了。

高珏意味深長的説:怎麼不麻煩,想把你從繭里拉出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不想理他,轉身看着遠處被夕陽染紅的地平線,以及行走在地平線上的人們。

因為我知道,自己做的繭,只有自己才能破繭而出,誰也幫不上忙。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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