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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話天山散文

文學1.7W

(一)我的小蠻腰

漫話天山散文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悠悠的過着,不緊不慢的,像流水一樣緩緩的流淌。

這些日子過得很是緊促,也很充實,也有些累,但卻也有一些小小的幸福 。每天在山上爬上爬下的,還要挑着沉重的挑子壓在我瘦弱的肩膀上,有時候便想扔了那沉重的挑子,一個人輕鬆的前行。只是,我又怎麼能夠扔下它,它是我一天的勞動成果。每一顆果子都有我流下來的汗水,我怎麼能夠捨棄。我還得指望它給我帶來下一個學期的學費呢。它承載了我多少美麗的夢,有時候,我便想俯下身去親吻它,告訴它——“果子呀,我親愛的果子呀,你們多一些,再多一些吧”。這時候,我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小財迷,那筐子裏的一顆一顆的果子,都不是果子,而是鈔票。

一斤六毛五,十斤六塊五,一百斤六十五……其實,我是學會計的,這點小賬根本就不用太多的思索便可以得到結果,但我還是很小心的扒拉着自己的手指頭,算了又算。我要摘多少果子呀,六千多斤吧。六千多斤是一個什麼概念,就是把所有的果子堆放在一起,有一座小山那麼高吧。如果一天吃一斤,要享受六千多天,一個人要吃到十八年才能把那一堆果子享用完。也就是一個初生的嬰兒長成青春靚麗的妙齡女子或是一位英俊瀟灑的青春小夥子。

如果,每一顆果子都是我一滴晶瑩的汗水,那麼,我流下了多少的汗水。想到這裏,我便幸福的看着我迷人的小果子,把準備放進嘴裏的一顆也悄悄地放進了筐子裏,像看着我的情人一樣,含情脈脈的温和的看着,嘴角盪漾着迷人的笑……

我的父母也是摘果子的工人,他們拉扯我們兄弟姐妹長這麼大,又要摘下多少這樣的果子?又要流下多少的汗水?我的心不禁疼痛了起來,心裏的酸楚輻射着向全身蔓延,只想趴在筐子上痛哭一場。

但是,我怎能哭泣,我得高高的昂起我的頭顱,繼續前行,不管前面有多大的風雨,我知道,我終將有一天會見到我夢中的宮殿,我不能停止我追逐的腳步,不管有多麼的痛和累。

其實,我很想休息會,我的腰有些疼痛了起來,啊,我的小蠻腰。我的親戚要來了,女孩子每一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很痛苦的日子,這件事情不是男孩子能理解的,也並不見得每個女孩子都知道這種痛苦。每每這幾天,我會疼得死去活來,全身抽搐的那種。甚至有時候,便恨恨的想,閻王爺怎麼不收了我去,好讓我少受些這樣的痛楚。但是,閻王爺每次都是放了我過去,我便死裏逃生一樣,依然過着興高采烈的日子,活着,終究是一件極其美好的事。

這幾天,我的小蠻腰一直隱隱的漲着,疼痛感一波一波的襲來。我那可愛的親戚是要提前姍姍的來看我了吧。我這個親戚,是極講信譽的,很準時的在那一天來看我,也不和我打什麼招呼,也不帶什麼禮品,悄悄地在我這裏折騰我幾天便揮揮手去了,下一個月便依約赴這個前世的約定。也許,這是前世的約定吧。她總是在那個日子款款而來,給我驚喜,給我憂愁。這種心境,我卻是不能告訴你們的,你若懂得,替我歡喜,你若不懂,那麼,我講了也沒有太多的意義。

也許是這段日子的勞動太累了吧,這剛去還不算太久的親戚,好像是擔心我了一樣的,徑直闖入我的小屋,我只想傾盡我所有的好東西招待我這一生最好的朋友,這位今生不管是我榮華富貴還是窮困潦倒都會陪着我一起老去的朋友。

在疼痛中終於熬到了交果子的時候,我一手按着腰,一手艱難的把筐子挪到磅秤上。

收果子的叔叔大聲的喊着“娟子,一百六十斤!”

嗯!我摘了一百六十斤果子,我驚奇的看着我的筐子,筐子裏的果子有着情人一樣的温柔的光飄了過來……

剎時,我的小蠻腰呀……不痛了。

(二)荷葉田田

這個季節應該是江南採蓮的季節吧,我總是毫無來由的無緣無故的想象着江南那盪舟碧波之上採蓮的白衣女子。

“你若是江南採菱的女子,我必是你皓腕下錯過的紅菱”初識江南源於席慕容的這一個句子,使我無數次的夢中牽引着我走向那能令我神魂顛倒的煙雨江南,去邂逅那一場青梅往事,綠水青苔,或者是那一抹殘陽之下,偶遇那撐一油紙傘的女子裊裊而來,為我遮住檐前滴水的光陰。“江南可採蓮,蓮葉何田田。魚戲蓮葉間,魚戲蓮葉南。魚戲蓮葉西,魚戲蓮葉東,魚戲蓮葉北。”

這是一首漢代的民歌,很形象的描繪了江南採蓮時的場景。我總是痴痴地那麼想着,想象自己是那一尾快活的魚兒在皎潔的月光之下,自由自在的在田田的荷下池塘裏幸福的嬉戲。

也許,我是一個喜歡做白日夢的孩子,每每在我的夢境裏都把自己想象成一位最快樂而又最美麗的公主,只是我的王子,總是在我夢的最深處才姍姍來遲,只好意猶未盡的恨恨的睡去,盼望在夢的某一個拐角處再一次遇見。

每次在虛幻的夢中醒來,我不得不面對這些艱難的日子,不得不挑起我沉重的籮筐,向那一片蓊蓊鬱鬱的果林子出發。這裏的果林子密密的,一片一片的葉子緊緊地挨在一起,江南的荷田,是否,也是這個樣子?

那是一片極為祥靜寧和的林子 ,往日,你幾乎聽不到人的聲音,只有那些各種各樣的生靈在這裏開着一場場盛大的演奏會。且是不要門票的,只要你有一顆安靜的心即可。你聽那小溪抑揚頓挫的悠揚的琴聲拉開了序幕,緊接着便是那一縷縷的風掠過樹梢,沙沙的響着,像極了馬頭琴掃弦時的聲音,還有那空中飛來飛去的雲雀兒,一聲聲的低鳴,或許,還有着蟬的詠歎,蛙的吟詠,伴着遠處青山下老牛“哞哞”的迴音和一些近處高高低低的雞犬的聲音,如果,你的心神再安寧一些,你便可以聽到蟋蟀或者是其它的蟲子在草叢裏悄悄地談論,這是一片祥和寧靜的地方,是人世間最後一塊美麗的天堂。我不敢説碧綠的葉子綠得像祖母綠一樣,不敢説那一泓湖水如翡翠一般晶瑩,也不敢説天空裏那一片流雲不時的更換它美麗的衣裙,單單的只是那從樹梢掠過的風,就可以讓你心甘情願的去赴一場千年的夢。無邊無盡的美景無休無止的不斷的侵入你的眼睛,侵入你的靈魂,你又怎麼能夠剋制自己澎湃的心呢。

我雖是不曾見過江南採蓮的美景,也不曾識得那採蓮的女子,更不曾想象那一隻紅菱,便就是皓腕下你錯過的前世今生,我只是知道,在這片層層疊疊,密密麻麻的果林子裏,到處都是採果子的工人。

收攏了胡思亂想的思緒,戴上耳機,耳麥裏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盪漾,彈一首小荷微微花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你做一件夢的衣裳,推開那扇心窗遠遠的望,誰採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遊過四季荷花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我不由得想到,我在果林子裏穿梭,就是那一尾快活的魚兒吧……

(三)天山下的夜

許是勞累了些, 很久便不曾去欣賞那些美麗的夜景,今夜便是很想去看一看夜幕下的天山。

這座離九天最近的山,在夜幕下是有着如何的美妙絕倫,這天山下的夜是有着如何的美輪美奐,渴望着,渴望着,渴望着夜的早一點降臨。吃過晚飯,走在那條曲曲折折的山間小徑上,小路邊盛開着許許多多的,各種各樣的,五顏六色的花朵,點綴在那翠綠翠綠的草叢中。一絲絲的,涼涼的風迎面吹來,拂起我長長的裙襬,感覺自己像是九天裏的仙女在飛舞着,飄逸極了。

當夕陽散去那最後一縷柔柔的光,夜色如一面巨大的幕布掛在天際。遠處的山也變得綽綽約約了起來。許是一場雨的緣故,樹梢上好像又一層裊裊的熱氣,像霧,像雨,又像煙,輕輕地籠罩在樹梢上。半山腰有一條條薄紗似的霧在那裏極輕極輕的流淌。因是月光有些朦朧,看上去那座山有一些模模糊糊的,有點像一位極具風情的女子在輕盈的舞着。

這裏的空氣平時就是很好的,空氣裏到處瀰漫着果子和花的香味兒,甚至你能嗅到那青草油油的味道。

雨後的林子裏。空氣卻是更加的清新,更加的純淨,很濕潤,完全沒有往昔的`乾燥的泥土氣息,這會兒,泥土也變得濕潤着柔軟起來,心像要融化了一般,軟軟的,綿綿的虛無縹緲着。

我坐在那山坡上,看着月亮在雲層裏慢慢的,安靜的遊走,皎白的月光如水一樣傾瀉下來,毫不吝嗇的灑在每一個角落,每一個角落都有着清輝的光。碧綠的葉子染着一層白玉似的柔和的光,再遠處,一片竹林在微風裏唱着歌,在月光的掩映下,婀娜裊裊的,月光灑在那竹葉子上,那竹葉上的水滴折射出點點的珠光,在那片林子裏不停地搖曳着變幻,像一隻巨大的孔雀開屏時的模樣。

有幾隻螢火蟲提着燈籠在草叢裏,在林子裏高高低低,纏纏綿綿的飛,白日裏叫的歡快的蟬兒也似乎累極了一般,只是有一聲,沒一聲的“吱呀”一聲,偶爾有那麼一隻蟬兒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似的,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然後“啪”的一聲停在那顆樹上,過一忽兒才發出一聲歡快的長鳴。小溪裏的青蛙歡歡的叫着,甚至有那麼一隻蛙,似乎是唱着美聲,悠長悠長的聲音在空氣裏靈動,漂浮,良久良久的才幽幽的散去。月光漸漸地亮了起來,遠處的那些樹仍是看得不太清,但一眼望去,還是能分辨哪是柳樹,哪是松樹,哪是那一片果子林,那柳樹是極好認的,你看它的枝條綿綿的垂了下來,極像一位妙齡女子的長長的秀髮,松樹像一位高大的,魁梧的漢子威風凜凜的立在那裏,似乎在賣弄着自己健碩的身材,那一片略微矮一些的,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林子,像一片碧綠的荷田沉睡在潔白的月光下,林子裏的小動物的歡唱,恰是它美妙的鼾聲。

山凹裏有一個小小的池塘,不大,也就是四五畝的樣子。池塘裏蓄滿了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月亮的影子倒映在池塘裏,偶爾有那麼一尾魚,歡快的撲騰出水面,驚起滿池的漣漪,一圈一圈的盪漾着向池塘邊慢慢的擴散,月影在池塘裏好似揉碎了一般,水面上頃刻間就有了千朵萬朵的白蓮花灩灩的開着,當那一圈圈的波紋逐漸平息了下來,那枚月,亭亭的依舊立在水中央,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遠處的村子裏有一點點的燈光,昏黃昏黃的隱約在那一層薄紗似的霧裏,山腰上也有那麼幾盞星星點點的光,不知是螢火,還是星光,那閃閃的光透過密密的林子的縫隙,搖曳着,恰似給那些樹林子鑲着一些細細的,流光溢彩的珠子。

夜風漸漸起了,如秋水一般的涼,我摸了摸自己冰冷的胳膊,起身回家,在月色下慢慢的行走,月光把我秀麗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回到家裏,只聽得一屋子輕微的鼾聲在幽幽的飄蕩,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櫺撲灑在我的牀上,我輕輕地爬上牀,睡在那月光的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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