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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顏未老心已老傷感散文

文學1.08W

這個世界總是讓人後悔,總是經過之後才知道自己錯得太多。

容顏未老心已老傷感散文

霧霾,霧霾造就的陰天,我依舊出了一頭的大汗,我愛出汗,這是身體不好的跡象,也罷,聽天由命吧。人家覺得我活得很滋潤,其實自己怎麼樣自己知道,想起現在網上最流行的話:糟蹋自己,給誰看?

很多人在糟蹋自己,自己知道,卻又情不自禁。

晚上睡得不好,下午補了一覺,聽見外面妻在説話,是和隔壁的老汪。

老汪大我一輪,妻説老汪現在在老年大學當老師,還在上窯又買了一個門面。

又買了一個門面!而且是上窯,我們這座城市所謂的小商品批發市場。

妻當然是很羨慕的語氣,羨慕的原因不言自明,那意思:老汪都鹹魚翻身了,你看看你,怎麼混的?

妻雖然沒有明説,但我這樣聰明得已經絕頂的人,能不明其意嗎?

我懷慼慼之心。

老汪終於熬出頭了!

二十年就這麼過去了,二十年前老汪還有一個好工作,為了超生,為了生兒子,老汪工作丟了。

那時候只知道他超生丟了飯碗,然後自學了美術,雖然窮得叮噹響,但還滿世界去採風,喝着涼水到省美院去旁聽。

他超生的那個兒子和我小孩只隔一歲,兩家近,兩家的小孩天天一起玩。至今我還記得:冬天的時候老汪的兒子赤腳站在我家門口的`情景,老父親説你看人家的孩子,多皮實。

老汪種過香菇,教過兒童美術,也賣過水果販過蔬菜,那一年某劇組到我們城市拍了幾個月電視劇,我去看熱鬧,還看見老汪在劇組打雜。

我小孩在老汪手下也學過半年美術,那一陣子我和老汪還走的特別近,經常去老汪的畫室看看。夜裏睡不着,在涼台透氣的時候,也常常看見老汪的畫室敞亮,那是他在給那些畫廊臨摹名畫。

老汪靠着這些經歷進行着資本積累,在上窯買了門面帶着一兒三女做起了生意,老汪的生意怎麼樣我不知道,開始似乎也和書畫有關,後來好像成了文具店。老汪的生意都是他妻兒在打理,他和我一樣整天呆在家裏,於是我就經常能聽見他一個人在院子裏唱歌。

能經常一個人情不自禁的歌唱起碼是心情不錯吧。

我想起來那一年,我在老汪家看畫冊:那是一本包裝很精美的畫冊,標價好幾百元呢。那時候幾百元是好大的錢,能購買很多東西。而老汪那時候只能用窮困潦倒來形容。

老汪怎麼捨得買那麼好的一本畫冊呢?我記得那是一本省裏面某次美術比賽的獲獎作品彙編。在我當時看來,這種獲獎作品彙編就相當於當年氾濫成災的名人冊,給個三瓜兩棗就能給你編進去。老汪捨得花錢買那肯定是老汪也進了那本畫冊。

果然,老汪指着某頁的一幅漫畫説這是我的作品。作品旁邊是老汪的簡介,不乏溢美之詞,什麼著名青年畫家等等等等……我真沒看出什麼好,但老汪卻津津樂道。

我這人我知道我的毛病,喜歡説順耳的話,當然就少不了了不起,太厲害之類捧場了一番。想想人家居陋室而懷江湖之志向,吃着醃菜憧憬着未來。咱怎麼也得表示一下歎服吧!這算是我僅有的優點吧,厚道。

現在想:我只是一種虛偽。我知道我這種虛偽的人很多,不過,虛偽的同時我還是對老汪刮目相看的。想想老汪一就六口,早上醒來就得操心碗裏的飯菜,就這樣還追求着自己的夢想:了不起啊!

能否成功當然是另説,但鄉野之中,因為理想而其樂融融,這樣的人我只聽説過傳説,而現在我身邊就有一個。

歎服歸歎服,能否成功,我是不以為然的,唐吉可德我也歎服,可是人們總是把他當做笑話來説;極速蝸牛我也歎服,不過,那只是動畫片。

時光荏苒,紅了葡萄綠了芭蕉老了灑家。我過着我渾渾噩噩的日子,雖然我也懷揣過夢想,但我的夢想最終糟蹋在滬深股市上面了,我在股市裏面載沉載浮,按完葫蘆又按瓢。老汪則在城市裏風塵僕僕:聽説他進了某劇組當了幾天美工;聽説他在某某酒店畫幕牆;看見他騎着破舊的自行車在街巷裏出沒;看見他在街頭提着畫桶在刷某某花苑,天上人間……

偶爾説話,然後擦肩而過,這就是生活。

老汪老了,我也老了。如今老汪日子開始踏踏實實了,小孩有了自己的門面,雖然兒女多,但起碼每天早上開門營業,不再擔心每天的飯菜着落了。老汪業餘畫成了老年大學的老師,也許被人叫着教授也未可知。

老汪雖然沒有説,但事實告訴我:追求——夢想就會越來越近!

想想老汪,看看自己,唉!容顏未老心已老,糟蹋自己,給誰看?

再憂傷的文字也寫不出我內心的那份落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