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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是隻陀螺散文

文學2.52W

下班路過辦公室樓下的花店,透過玻璃櫥窗,看到裏面新進了一批鬱金香,於是欣賞起來。看着看着,就彷彿看到自己穿着潔白的婚紗,正捧着一束鬱金香,旁邊的男人有着棕色的膚色,不羈的眼神,他説,我要照顧你一生。想到這裏,我映在玻璃櫥窗上的臉上驟然浮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像怒放的花瓣,明豔動人。

愛情是隻陀螺散文

等等,玻璃櫥窗上好像還映着一張男人的面孔!棕色的膚色,不羈的眼神。不是做夢吧,我激動得揉了揉眼睛。是真的!那人跟我頭挨着頭,我眨眼,他也眨眼。這面孔好熟悉?我的腦袋轟地炸了一下,轉過身,兇道:“看什麼看!”許明説:“我還想問你呢?不就是一些花嘛,又不是男人,你怎麼看得都快流出口水了。”

“不要你管。”我兇巴巴地往前走。

許明和我在同一家公司共事了3年。他是公司策劃總監,我是文案組長,每次公司有新業務,我們都要交換大腦般地不停地説、不停地寫,配合得相當默契。

但是我很討厭他,因為他刻意無視我“珂兒”這美麗的名字,喜歡在辦公室裏大呼我為“想嫁人的”,並且以捉弄我為樂。最可惡的是他還經常換女朋友,還説這樣有種盪鞦韆的感覺。這是什麼狗屁理論!

許明經常教訓我:你才24歲,長得也不錯,渾身充滿活力,而且小小年紀就在這家公司做到了文案組長,收入不低,怎麼也該思想前衞了。但卻整天想着嫁人這種老土的事情,還把結婚當作一生中最偉大的理想來經營,你腦子有問題啊!

我從來都不覺得我腦子有問題,不過是想嫁人罷了,想對以前的生活做個總結,就像魚想重新尋找一片適合的水域,又不是想殺人放火。

想到嫁人這個問題,我的心就一點一點地悲傷起來,覺得老天真是不公平。我的大學同學兼現在的同居室友周爽,每天都信誓旦旦地説要單身一輩子,“五·一”去旅遊,6天后回來,就説找到了真命天子,準備“十·一”結婚。這簡直讓我感到莫大的恥辱,我到處相親、參加聚會、託親朋好友幫忙物色,折騰了那麼多年,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想到這裏,我的鼻子酸酸的。

許明跟在我後面説:“珂兒,你怎麼了?”他竟然沒叫我“想嫁人的”,而是叫我“珂兒”,並且叫得温暖而傷感。

我轉過頭看他,夕陽灑在他臉上,有些炫目,他的眼神好像和平時有點不一樣,裏面似乎有着許多祕密。想想,許明雖然討厭,但對我還是不錯的,每次晚上加班,他都要把我送回家才放心;知道我喜歡吃烤地瓜,經常跑到東門給我買。

我母親常説,愛情就像只陀螺,轉來轉去,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於是我對許明説:“這麼關心我,是不是愛上我了?”許明先是一愣,然後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你這麼兇,應該不會吧。”我感到窩囊極了:這個豬頭,笑得山崩地裂,好像這個問題是個笑話?氣死我了。我揚起拳頭,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腹部。

許明的笑聲立即變成痛苦的呻吟聲:“這麼兇,活該嫁不出去。”

回到家裏,把皮包扔在地上,把自己扔到牀上。腦子裏翻來覆去想着一個問題:怎麼才能儘快把自己嫁掉?

周爽説:“晚上我未婚夫要搞個小聚會,有許多單身男士參加,一起去吧。”我立即從牀上跳下來,打開衣櫥找適合聚會穿的衣服。

果然有許多相貌氣度都很好的男人蔘加這次聚會,他們向打扮得體的我投來友好欣賞的目光。

我落落大方地向大家問好,美滋滋地想,這次總該找到合適的人把自己嫁了吧。這時,忽然聽人喊道:“嫁不出去的,你也來了。”我全身抖了一下,瞬間天昏地暗、眼冒金花。老天,你太不長眼了,竟然讓我在這兒遇到這個災星!

周爽説:“你認識他?我看你們兩個挺般配的。”我乾笑了兩聲説:“很般配做一對仇人!”然後壓低嗓子惡聲惡氣地對衝到我面前的許明説:“你不説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許明説:“這麼兇,不會又要打我吧。”説完端着一杯酒跟一個長髮女孩聊天去了。

我把聚會的所有男士都仔細打量了一番,又把自己掂量了一番,最後目光鎖定在一個穿白襯衣的男人身上,那人鮮亮的臉上洋溢着教養良好的氣質。我喝下3杯紅酒,走上去跟他打招呼。剛報了姓名,許明就衝上來,把我拉到一邊説:“我認識這人,很色的,是披着羊皮的狼。”

“這是我的事,你少管。”

“你那麼笨,會上當受騙的。”

我吼道:“你以為你是誰,我男朋友啊!”

許明更大聲地吼道:“你看看你自己又沒愛情滋潤,臉上長那麼多痘痘,脾氣又壞,我才不會做你的`男朋友呢!”

大廳裏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投向我,我羞愧得真想死掉算了。老天啊老天,為什麼一個公認的美女在他看來就那麼沒魅力呢?

我簡直是衝出去的。外面風有些大,我的長髮在風裏好像在有氣無力地掙扎,旗袍冰冷地貼在身上。罵許明的話就像肥皂泡一樣從我嘴裏冒出來。回到家裏聽周爽説,許明看你衝了出去,緊張得像掉了魂兒一樣,追了好幾條街,可惜你跑得比子彈還快。也不知道這話是不是真的?

每天上班,看着許明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我就在心裏説:等着瞧吧,我一定要嫁個比你優秀百倍的男人!

星期天,我把所有認識的男人和男孩都羅列出來,最後決定約一個叫程子鵬的男人出來。我和他見過幾次面,挺談得來的,還聽人説他曾多次誇過我,而且好像沒有女朋友。

我打通了程子鵬的電話,約他晚上到咖啡廳見面。咖啡廳是閒談的好地方,那曖昧的燈光和低迴的音樂都會促進一些可人的故事發生。

我先到,等了一會兒,程子鵬興沖沖地來了,我開門見山地説:“你覺得我怎麼樣?”

“很好啊。”

“我是個很傳統的人,我很想結婚,想對以前的生活做個總結。你看……我……你……”

程子鵬半晌才回過神來。他比我還乾脆:“不行。我剛領了結婚證,新房是剛買的,手頭緊得要死。今晚的咖啡你請,原以為是大夥一起玩,刮他們一點油也沒關係。”他像放鞭炮一樣,噼哩啪啦地把這些話放出來,然後站起身來,“對不起,珂兒,我要回去陪老婆了。

我把滿滿一杯咖啡全灌進嘴裏,提醒自己是個堅強的時代女性,美貌與智慧並存,面對這樣的人生遭遇,回家好好洗個澡就會沒事了,眼淚卻不聽使喚地流得一塌糊塗。

這時,許明打電話來,説晚上要加班把策劃做完。

到了公司,許明把創意説給我聽,我幾乎不假思索就把文案做好了。許明看着我,略有些不安地説:“你受了什麼打擊?”合作這麼多年,許明知道我心情不好,工作必定會有超常的表現。

我不理他,玩極品飛車,340多碼一路橫衝直闖,嘴裏哇哇地亂叫着。叫累了,就趴在電腦桌上睡了過去。朦朧中感覺有人一直坐在我旁邊,用手背輕觸我的臉。睜開眼睛,已是深夜3點了。許明竟然還沒走,他站在窗户旁邊,身子一半隱在黑暗裏一半現在昏黃的燈光裏,顯得神祕又温暖。

許明走到我旁邊,探頭到我耳邊説:“珂兒,你那麼想嫁人,乾脆你嫁給我算了,我犧牲點兒也沒關係。哎喲,你幹嘛又打我?”我的拳頭再一次準確無誤地擊在他的腹部,這傢伙真是太過分了,現在捉弄我竟然可以做到不動聲色、一本正經。

更奇怪的是,剛才聽他説那些話的時候,我的心跳得亂糟糟的。

我照樣到處相親,漸漸發覺A君太滑頭,B君太小氣,C君又太木訥,更不幸的是參照對象一律是許明。搞得我大失情緒,寧願下班看肥皂劇、讀無聊書,也不出去了。

周爽擺出一副愛情專家的樣子對我説:“你肯定愛上他了。”

我拿着電視遙控器不停換台,自己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不是愛上了許明,但是晚上睡覺之前都會想起他,好像是上必修課一樣;有時和他談話,思想不能集中,尤其是説到一些傷感的話題。不知道許明對我有沒有意思?

我從來就沒有這樣患得患失過,不行,這樣太折磨人了。我撥通了許明的手機,他説在公司里加班。我提着包就往公司裏趕,我要去問個明白。

到了公司,我深吸了一口氣,準備跟他好好談談。許明好像沒看到我進來,側着頭跟前台小姐聊天,他説:“今晚我請你去泡吧。”前台小姐一迭聲地説:“好啊好啊!”聽上去激動得好像要掉進下水道里。這個豬頭,虧我對他有好感,他竟然在這裏跟女孩子調情。

我到茶水間泡了杯茶,不動聲色地靠近他,故意裝作腳一扭,整杯滾燙的茶水潑在他身上。他慘叫一聲:“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我挑釁地看着他説:“我是故意的。”他聽了也不生氣,還笑得鼻子都皺了:“故意的就好!”

我轉身出了公司,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走着。走累了,就進了一家小麪館,點了麻辣牛肉、辣子雞。

菜端上來,我大口大口地往嘴裏塞。太辣了,我的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我的樣子一定難看極了。這個豬頭為什麼不喜歡我?有人給我遞過一張紙巾,我道了聲謝,擦乾淨眼淚後,又罵道:“許明是個笨蛋,瞎了眼,要他一輩子都娶不到老婆。”罵着罵着眼淚鼻涕又流出來了。一張紙巾又遞過來了。再罵,紙巾再遞過來。我有些奇怪,轉過頭,許明像個沉重的影子一樣站在我的後面,他尋夢似的目光從我的臉頰上飄浮而過。糟了,剛才説了那麼多。他説:“珂兒,我們是不是該水到渠成了。”他這話似乎等了很久。

“什麼水到渠成?”

許明説:“剛才和前台小姐是故意的,我一直對你沒把握,所以要她幫忙試探你。”

我説:“那你的意思是愛我!”嗓音實在太洪亮了,全場隆重地向我投來注目禮。

許明説:“當然了。”

我往桌上扔下飯菜錢,拉着許明的手就往外跑。許明説:“去幹什麼?”

我説:“去試婚紗啊,難道你不想娶我嗎?”

“想啊。”許明的鼻子又笑皺了。

母親説得對,愛情是隻陀螺,轉來轉去,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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