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乞-抒情散文
那是一個年邁的女乞,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在這個城市較為繁華的百貨大樓前。為對付這“多年不遇”的寒冬,我抱兒子來到這裏想為他買一件尚好的羽絨服,使其免受冰凍之苦。?
這裏高樓林立,熙熙攘攘,人來人往,川流不息……一切都表明,這是一座旺盛的,極具活力的城市。然而,這世界沒有絕對的完美,和這一切極不協調的是,樓前,或三三兩兩,或三五成羣,走動着一羣沿街乞討的人。他們伸長的手臂,揚起的瓷碗,追隨的腳步,都讓匆忙的路人避而遠之。“爸爸,小髒孩!”忽然三歲多點的兒子喊起來,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與從不同的場面映入眼簾:一個相對冷清的角落裏,席地而坐一年邁的女乞,那臉像遲暮的黃昏,籠罩着濃重不散的愁雲,渾濁的模糊的老眼裏是一片茫然無際的黃色沙漠,泛着無助的光芒……在她懷裏,熟睡着一個二三歲的'男孩,因過多灰塵的參與,頭髮揉成一片,本已細嫩的肌膚也變的黑乎乎的。年邁的女乞似乎自甘冷清,低着頭,偶而目光瞥向眼前行人,彷彿也只不過因為不配總低着頭。目光中含着一種無法訴説的苦楚。?
我出於一時的不平,一時的同情。或更確切地説,是因那個熟睡的孩子,本來對乞丐討厭的我忽然產生點點惻隱之心,手伸進褲兜,摸出兩個一元硬幣,扔進了她面前的瓷碗裏,她用混濁的老眼望了望我,趕忙説:“好心人,謝謝你。”我安慰地笑笑,領着兒子走進了百貨大樓。不諳世事的兒子邊走走嚷:“爸爸,你幹嘛把錢扔掉呀!”我告訴他:“咱們沒仍錢,而是把錢給那小朋友,讓他買好吃的,你看他多可憐喲……”?讓人懊惱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逛了一個多小時,拖着兒子好不容易挑了一件羽絨服。交錢時,卻少了一百元錢,害得我只好忍痛割愛,和售貨員連説:“對不起……”心中好是怨恨,“什麼好人好報!”沒辦法,只好回家。?
“爸爸,髒小孩。”兒子喊起來,尋聲望去,竟是那個女乞。袖着手,縮着瘦頸,身子冷得佝僂着。身邊站着那“髒小孩”,他已醒了。遠遠地看見我們,那女乞快速領着孩子朝我們走來。真是,乞丐就是乞丐,準又來向我這類“好心人”要錢來了……一邊想着,一邊和兒子快速躲避……?“這個人。”她喊着。“你的一百元錢。”聽到錢,我站住了。她走近了連説:“你剛才給我們硬幣時,順手掏出了一百元錢,我還沒反應過來,你就進樓了,保安不許我們進,我只好……”?女乞一隻手從袖筒裏抽出,乾枯的一隻老手遞給我那張嶄新的一百元……?兒子仰臉望着我。我接了錢,不知自己當時對她説了句什麼……站在門口的保安自言自語道:“趕了半天趕不走,……這年頭,要錢的竟然……唉,怪了,怪了……”?
那是一個年邁的女乞,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在這個城市較為繁華的百貨大樓前。這個畫面定格在我的人生中,時時提醒我:“人性本善,人人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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