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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成海,花落成詩優美散文

文學1.14W

  [一]

花開成海,花落成詩優美散文

陽光,紅彤彤,明豔豔,早早地披掛在澄碧的天空,極盡妖嬈,植入空寂的雙眸,焦灼着心的涼薄。

如黛的遠山,環繞首道道金光,總覺華麗得有些過分,破壞了那叢叢清新的綠,心裏頓感絲絲的可惜。

參差的高樓大廈,豔陽的烘襯下更顯富麗堂皇。只是不知,裏面住着的是如外表一樣奢華的幸福,還是鋼筋水泥般冰冷的擱置?

不知名的鳥兒,嘰嘰喳喳,忽高忽低,心神不寧,忙碌異常,似是在抗拒這盛大,又似要將各家各户守口如瓶的家長裏短、風月情事道個痛快。

忽地,心生倦怠。天生不喜這些肆意張揚的華美,這一發不可收拾的繁華,偏又鋪展得一覽無餘。總覺一種飄忽與淺薄,想逃卻不能。

莫名喜歡,一切瘦瘦的東西。瘦,才顯風骨,透着質感,有了內容。瘦瘦的秋風,瘦瘦的光陰,瘦瘦的陽光,瘦瘦的花朵,瘦瘦的相思……從不顯山露水浩蕩招搖,卻透着清幽澄澈的耽美,決絕的風致,空靈而飄逸。

生活於我,只是寡淡。睡覺,上網,寫字,發呆,陳舊而腐朽,沒有值得回味的新意。除此以外,似乎再找不到可能的改變,時光,悄無聲息劃過生命的留白,卻覓不到它來過的痕跡。

不是習慣,只是無力,只是懦弱。瘦老的時光中,清寂的容顏,沉默再沉默,直至心的最裏面。幽素的心,抱守一個缺,放大,再放大,偌大的黑洞,淪陷是逃不掉的'結局。

關上門窗,試圖阻擋絲絲縷縷照進的明豔。看着無聊的肥皂劇,心莫名被觸痛,舊傷口再次被生生撕開,無端的冷遊走在這熱烈的初夏,身體裏疼痛漫遊,積聚胸腔內的潮濕再無法倒回。

脆弱,總易趁虛而入,亦無孔不入,無處不在。安靜地,飄忽地,在空氣中張牙舞爪仰天長嘯。眼睜睜看着,卻無法驅逐,亦無處可逃,只能無言以對,無語承受。

分分秒秒,感覺自己在與這個世界脱離,心中的渴望在漸漸濃縮消失,我回到了不被認識不被需要的角落,然後,將懷抱着最初的夢,寂靜老去。

時間沒有等我,而我忘了離開,又是誰忘了帶我走?

  [二]

難過,只是難過。疼痛,只是疼痛。卻不知為何?

情緒,看不見摸不着,真是一種殘忍,找不到病症,就找不到解藥。它,就象一條冰冷的小蛇,在你的心上慢爬嘶咬,可你只能任其擺佈,吸盡你體內僅存的温度。

雙掌交叉,又注意到自己頗具骨感的手,風骨猶存。有關愛情,有關健康,有關事業,很多朋友曾從我的掌心篤定地看出並鄭重地告知,似是真能看穿我的前世今生。

漸漸地,開始喜歡研究自己的手,從手掌到手指,看得很仔細。蒼白如紙的掌心,糾纏着細細密密數不清的紋路,抑或是傷痕。嶙峋的手指,青色的筋脈膨脹得乍眼,似是隨時都可能爆裂。

笑着寬解:這手掌寫滿了故事,流淌着深刻。

生活的底色,只是灰諳,灰的天,灰的空氣,灰的心。厭倦了日復一日的沉寂,厭倦了千篇一律的黑夜又白天,努力搜尋着身邊可能存在的絲絲動盪。

打開水籠頭,將手掌置於那份歡快的流淌裏,微微顫抖,水花濺濕了眉眼。並不為何,只是需要一點涼,需要一點衝擊,需要一點力量,喚醒近乎遲鈍的意識。

是清醒着,是活着。不然,流水嘩啦啦的聲響,怎蓋不住那喋喋不休的寂寞?眼前一往無前的傾瀉,亦無法將心中曠世的落寞沖刷掉一分一毫,寂寞唱得更加大聲。

爸媽總説我是一個倔丫頭,認識我的人説我固執得不可理喻。自己亦明白,今天的破敗,是自己給的殘忍斷的退路,只是不知該如何收回重新啟航。

曾經的如許繁華,雖記憶猶新,卻再難有最初的開懷。而那些犯過的錯,漂泊的艱辛,銘刻的遺憾,依然是不曾刪減的刺痛。

不願,對視那些或關切或探尋的雙眸。不願,目睹那些幸福的臉龐。不願,耳聞那些輕歌蔓舞的笑聲。不願,步入那些恍若隔世的熱鬧。

吃飯,行走,交流,相處,我只能依從,哪怕違心。日子,被我過得一塌糊塗,卻貌似心平如鏡。放開來吃,無畏地走,點頭微笑,隨意應和,不願有人看出我半點的異樣,不願泄露心底的暗傷。

然而,每一次逞強與偽裝,拼盡所有的力氣,總把自己弄得元氣大傷,卻只能獨自開解,慢慢復原。

光陰向前,而記憶總在退後。早該散去的塵煙舊夢,為何多年來緊緊相隨不離不棄?是寵愛,還是懲罰?

  [三]

眼前,繁華幾許。身邊,幸福如花。心呢?是否能修成禪意芬芳?

一切,那麼真切,那麼明媚,那麼誘惑。然,怎樣我都無法靠近,想要觸摸,卻是漸行漸遠的疏離。

心,開始莫名地不安分。翻着書,不知所云。想寫字,無從着筆。看着電視劇,心不在焉。睡覺,輾轉反側。沒一樣能如我所願。其實,只想輕鬆蕩過時光的舟心,從此靠岸。

素衣錦時,唯有靠近文字,想要這樣的兵不血刃,贏得一番天寬地闊。只是,仍無法自如操縱和把持,由不得我揮灑自如,它不允許我輕易靠近又輕易離開,這桎梏瞬間把我淹沒。

於這樣的我,是恨的吧,恨到骨子裏。可悲的是,竟沒有毀滅的勇氣。終究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結束幸福的張望,不相信這一路真走到了山窮水盡,也不相信蒼天真忍心將我放逐流浪。

幾天足不出户,不知外界是否換了容顏?想要出門透透氣,如此簡單的決定,竟在心裏左右徘徊,是頹懶,是茫然,還是抗拒,不得而知。

清簡地打理出門,才知夏的氣息已是如此濃烈,烈得有些逼仄。熙攘的大街,隨處走走停停,就是無法專注去留意一件東西,目光懶散,不想觸摸,不願探問。

無意間逛到商場的四樓,影院預告即將播放《致青春》,毫不猶豫買票進場,偌大的廳內,加我才五個觀眾。

一直都是容易驚魂缺少安全感的女子,劇中阮莞被車撞到的剎那,身體就象被電擊般彈跳得站了起來,周圍四雙眼睛全齊刷刷地射向穿着白裙的我,頓時尷尬得無地自容,只能抱以一臉的歉然。我想,我意外的壯舉,不亞於劇中的車禍帶給他們的震驚。

明知是虛構的電影,卻還是被嚇住了,憐惜、心疼、憤恨,千絲萬縷想不透解不開的悲傷緊緊地將我纏繞:只是一個為愛執着奔赴的簡單女子,只是一個想要青春不朽的普通女子,為何蒼天要如此早早地將她收回,片甲不留?

電影散場回家,心中仍糾結着那青春。原來,青春終是會朽。原來,青春,看似美麗的字眼,照樣盛滿了悲傷,叢生着無奈。

半夜,貫來淺眠的我還是被這破碎的青春驚醒,依然彈跳着醒來,靜對着夜裏的迷濛。只是,一切在我的意料之中。

  [四]

窗外,夜色馨柔一片,盪漾着塵音裊裊。

蛙鳴聲聲似要喊盡深埋太久的季節的傷,韻律的蟲吟喧譁着思念的潮水,犬吠蕭蕭是否因似是故人來?

天邊冷月一盞,如雪温柔灑向大地,完美到寂然。地面,光影交錯,斑駁的痕跡永遠的跳躍,永遠的不安定,似是在得意地舞蹈

該如何,才能留住你靜默不變的身影?要怎樣,才能重温你一如從前的深情?

星光,漫遊在幽深的夜幕,看不清表情。只見那最亮的一顆,就這樣停駐於悽楚的眸光,無以言説的温柔。我猜,這顆星是你,只為温暖我心中太久的落寞。多想,這顆星是我,能閃亮在你的天空把你安守。

呆坐,窩藏,頹喪,想方設法讓自己感到舒服。很想,讓腦海中空無一物,而心中總牽牽念念,那些糾糾纏纏的無厘頭,説不清,道不明。

原來,許多時候,自以為雲淡風輕的過往,早已深種於記憶的沃土,嘴上説着的不在乎,只是骨血裏可憐的驕傲在作祟。

心,從不曾停止跳動。只是,它為何要如此鬧騰,不知疲倦?掌心貼緊胸口,探尋着心跳的緣由——因為愛。可是,有沒有愛,不應該是心花綻開的理由。我只想,沒有愛,心照樣能跳動自如。

澎湃過後,咆哮的寂寞已然累了,嚮往心體無滯,渴望紅塵飛渡,求一份柔柔的安心,悠悠的安定,暖暖的安然。

是否,真的一切都不算晚?無論等待或是轉身,繼續還是放棄,愛或是不愛,在我幡然醒悟的時候,在我還能活着糾錯的時候。

想要,慷慨地放下,盤纏心中的暗傷。想要,悄然地收回,那筆下游走的情愫。

想象着,花葉間,許自己拈花微笑的表情,修一顆雲水禪心,歌一曲山高水長。

從此如花傾綻,即使蒼白,即使荼蘼,亦開成海,落成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