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歸來,胡不歸來散文
子夜,郊外曠野,不,這不是曠野。這裏山青水秀,此湖畔,彼卧佛山戀,靠偉岸的木棉樹下,綠茵為被,杜娟花為伴,這就是爸爸、媽媽為你精心挑選的長眠之地。這裏充滿陽光、四季草綠、寬闊平坦,足以讓你飽暖永生了吧?我的寶貝——RABBIT!
子夜的郊外,幾場暴雨洗禮,萬賴蕭瑟。
聽得見孤雁哀鳴,不如歸去,不如歸去。
聽得見子規低啼,胡不歸來?胡不歸來?
我還在上晚修課,先生來電,叫我今晚準時下課,不要額外輔導延時了,有緊要事辦。我應了。心有點狐疑,緊要事?我儘量準時,有個新生確是問題生。樓下我仍在與一家長談話,先生已到,在旁等候。他一直沒有出聲,我擔心他因等得不耐煩,而故作找話題,他有回答我。我知他並非生我氣,車上,他仍不作聲,但情緒不太如常。我猜是否婆家出了事?我試問他是否現在到婆家?他愕然,但沒有答我,只是用手拍了拍我的膝蓋。我心有點忐忑不安。方向是回家的路向,聽得見他歎息,我覺他很凝重,我不敢出聲。到了家的樓下,他看了我一眼,歎口氣,終於出聲了。呼了聲我的名字,然後苦惱地訴説:“我回到家,放它出籠,它還會自己去廁所,一切如常,便後它又去吃草和菜,我還看見它在屋子裏跑和跳的,它還趁姐姐的房門沒有鎖,想偷偷進去玩。我自己上網一個小時左右,想找它玩,發現它一直躲藏在藤沙發間好久沒有動,我嘗試撫摸它,它反身,我還以為它與我玩耍。誰知,誰知它慘喊了兩聲,吐了一地的`血……”。我一直在聽,我已聽明瞭,我已打開家門了,我看見RABBIT躺在廳中央,下面墊着報紙,嘴邊全是血……我淚已泛流,我衝過去,如常地撫摸它,淚流滿面不停地叫:“RABBIT,醒醒!RABBIT,醒醒!RABBIT,是媽咪啊!RABBIT,是媽咪啊!RABBIT,你不要嚇媽咪啊!RABBIT,你不要嚇媽咪啊!RABBIT,你醒醒啊!……”“你不再有任何反應,你不再理我了……我求你,醒醒!你怎忍離我們而去?你何故如此?何故?何故?教我們如何舍你?好殘忍啊!”
RABBIT!我説過,陪你一起老!我説過,你若不棄,此生不離!我不止把你當兒子,更把你當一生至愛……
有人説過兔只有五至八年的命,我們曾設想怎樣陪你終老一生。後來,網絡新聞告知,特殊種的兔比普通家兔長命,會有十六、七年的長壽。我們為此而高興!因為你是法國熊貓兔,珍珠兔種,是非一般的兔!我們常想辦法怎樣帶你一起溜街,小姨常傻想帶着你出街散步將是怎麼威風、讓人羨慕的事。
你聰明伶俐,懂得獨自如廁。記得回到我們家引你去廁所,反覆幾次後,發現你真的自己會去了。只是不要要求太高,你是認這空間,就在廁所內蹲點解決。你還懂得一個地方,就是發現廁所進不了時候,你又太急,竟會跑到隔壁的沖涼房暫時解決的。好人性化的行為。你還懂認人,外公和爸爸長期割新鮮草和買紅蘿蔔等食物給你,你最愛圍繞外公和爸爸轉圈,有時只要外公和爸爸站着不動,你就不停地轉上十幾圈。外公在廚房煮飯,它有時就在廚房扒睡,看着陪着外公。好懂人性的小傢伙!
還記得你剛來我們家不久,我出遠門,一週後回到家,我習慣會把所有行李扔在廳中央,席地而坐,一邊搬行李和手信,一邊與家人訴説不休。向來自由散放的你突然不知從哪跑出來,來到我身邊,轉我,親我。坐在一旁的外婆不停地笑道:“看!它認得你,竟知道你回來,跑來親你啊!”是啊!我懂事的寶貝!
還記得你常撒脾氣,見風駛舵,“有吃便是娘”,肆無忌憚的調皮樣子……
我最愛把你一對長耳朵打結,你總是不耐煩地馬上抖開;你最享受我們幫你作全身按摸,最愛在爸爸看電視的時候,跑到爸爸腳下想爸爸寶貝你,懂享受得不得了……
我深深體會,像對待家人一樣對待着這些小生命,這些小生命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帶給我們温暖和歡樂。它們可以在你生氣的時候讓你釋懷,它們無怨無悔的讓你快樂。你拿它當寵物,它卻拿你當一生。
生命,如此真實而美妙。
愛由心生!因愛而生!
這夜,無眠,這夜,淚流,這夜,思悠悠,念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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