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春事散文
我所説的小城,是指古城信陽。
信陽在河南省的最南部,緊鄰武漢。正處於我國南北分界線淮河之左,被稱為北國的江南,江南的北國。
正因信陽這獨特的地理位置,所以她的春天來得比南方晚一些,又比北方來得早一些,非常有特色。我們能感覺到春姑娘從遙遠的南邊悠閒的往北走,像個豆蔻初綻的調皮美少女,心情舒暢,一路上閒情逸致,邊走邊玩。她所到之處,鮮花盛開,蝶飛蜂舞,春意盎然。而她卻好奇心極重,被喧囂熱鬧的人世吸引着,一會這兒逗留一下,一會又被哪兒吸引一下,慢騰騰的走來,全然不管人們的期盼。
你看,元宵節前後天氣温暖,和煦的風兒帶着暖香的氣息撲面而來,厚衣服也穿不住了,很多性急的人兒已經換上了輕薄的春裝,有些着急的花兒也已經開了。
路邊兩排望春玉蘭鼓鼓的花苞已經醖釀成熟,向陽的地方有幾棵已經滿樹皆花,花色潔白點綴紫色紋理,花瓣光潔温潤,色澤如玉。花氣清香淡雅,如輕聲歎息,在我們轉頭低首間會嗅到似有若無的清芬。這幾樹玉蘭花,在萬物還未甦醒的蕭條背景下格外醒目,第一眼看到的人都會為花的美豔驚到,不覺奔到花下細細觀賞。
就在人們以為春臨大地的時候,一場大雪飄飄灑灑籠蓋四野,只下了半天時間,就白茫茫一片,足有半尺之深。人們又包裹上厚厚的冬衣,深一腳淺一腳地在雪地裏躑躅獨行了!
可憐了那些聖潔的玉蘭花啊!被寒風吹、冰雪打,剛綻放的美麗生命,還沒來得及看清紛繁的`世界就萎落成泥,讓人不忍細觀。旁邊沒開的望春玉蘭,經過這場雨雪的滋潤,花蕾更加飽滿,呼之欲出。但她們都不着急綻放,前車之鑑就在身邊,早開的早謝,草木一秋,還是慎重為好!
所以,在這個初春裏,小城的萬物都在醖釀着一場生命的盛宴,別看柳枝還是枯黃的,桃李的骨朵還是乾癟的……但強大的生命暗流在植物體內湧動不息,他們在醖釀着、觀察着,準備爆發又一場以生命為主題的革命!
那麼,接下來呢?信陽會有一個怎樣的春天?
當然是各種花兒次第開放。先是玉蘭、迎春這些報曉花,後面將是桃李爭芳,然後櫻花、莢迷等,後面還有牡丹芍藥……。另外還有各種野花,有金燦燦的蒲公英,藍幽幽的鴨趾草,星星點點的佔據路邊街角。再後來,榆樹會掛滿成串成串的翠碧碧的榆錢,如風鈴在春風中搖曳;山坡上的槐樹在翠綠的環抱中結出一片片的潔白雲朵,芳香四溢。寬闊的溮河環城南蜿蜒而行,河水怡然靜流,不徐不疾,兩岸垂柳依依,綠雲繚繞。那時的小城將是半城江水一城花,萬紫千紅爭豔,碧水藍天相映,繁花似錦,香氣氤氲,成就小城最美時光。
最具信陽特色的春景不是這烈火烹油似的繁花炸裂,而是溮河岸邊的那兩排搖曳生姿的垂柳。
隨溮河的蜿蜒曲線一起曲折遊走的是兩排垂柳,這些垂柳蒼老遒勁,樹幹粗壯,一看就知道是多年的老樹,但生命力又極強,每年都是枝葉繁茂,不顯老態。
現在,柳樹拖曳的萬條垂髫已經變得柔軟,顏色由寒冬的枯黃轉變成青色,遙看已成似有若無的綠色。再過幾天,細嫩的柳芽就會如破繭而出的蝶,伸展柔軟的羽翅,在温暖的春風中翩躚起舞。
春風是催化劑,沒幾天,柳芽就變成了成熟的柳葉了。這時的河岸,遠看被翠綠的濃雲圍繞,枝條柔軟細長,輕浮人面。風起時,十里長堤如波濤翻滾,又像如雲美女正長袖善舞,嬌媚妖嬈,美麗而壯觀,讓人產生飛翔的衝動。
柳花初長時不被注意,人們以為枝條上綠綠的都是葉子,可過一段時間,尤其是一場春雨後,發覺柳樹下落了一地細碎的東西,細看才知是柳花。又過一段時間,信陽會飄落最後一場雪——柳絮雪。這時的信陽將是滿城飛絮,隨風飄揚。這些飛絮調皮得很,專門招惹路上行人,頭髮上、衣服上、臉上,甚至有時直接往鼻孔裏鑽。所以這時的人們又帶上口罩,蒙上絲巾,裹得嚴嚴實實的,來抵擋小城的最後一場“春雪”。
溮河兩岸的垂柳因其美麗壯觀而吸引人,也因飛絮的困擾讓人印象深刻。對我而言,無論如何,對它們的喜愛難以割捨!
水是一個城市的靈魂,沒有溮河流淌的信陽將枯燥無趣。而柳是溮河的靈魂,柔長的柳枝如温柔的玉手撩撥着清清河水,也撩撥着我們融化的心靈。
喜愛信陽的春天,喜愛春天裏的花草樹木。站在春風飄蕩的小橋頭,任風兒鼓動衣袖,一切都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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