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罕見的耒水橫流傷感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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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將至,盛夏的酷熱早已籠罩了湘南丘陵大地。

罕見的耒水橫流傷感散文

一行千里的耒水,合漚淅支流,從東便江段,藴含着‘月明看嶺樹,風靜聽溪流。’張九齡作的詩情,還以‘耒水波文細,湘江竹葉輕。’元稹寫的柔和姿態,端莊地走來,即將北去湘江了。它千年萬代,滔滔不絕,奔流不斷,哺乳着流域區數百萬人的繁衍生息。它是一條美麗的自然長河,更是一條可愛的‘母親’河。

耒水流域兩岸,那櫛比鱗次的田園,正在向耕農們展示着豐成的美景。稻農們正在以一家一户的個體組合,急忙地投入到田間的辛勞農活,收早稻插晚稻的‘雙搶’熱潮已經拉開了有聲有色的序幕。他們正在人為地演變着田園裏那金黃與青葱相間的斑斕色彩,更新着倚山旁水起伏連綿的農鄉錦繡。

火紅的太陽,正盯着瓜棚發楞,象是要燒烤那滿土的圓葫蘆西瓜族似的,是那麼較勁。瓜棚邊的胖老漢,用沾滿汗濕的毛巾,拭揩着滴珠泛紅的'面額,仰眯着太陽,咧嘴大笑:‘烤吧!我這瓜兒會越烤越甜。’近處,好幾家人走上來了,切開一個個大西瓜,躲進瓜棚大口大口地呑吃着紅瓤兒,那説笑聲比瓜汁兒還要甜蜜。胖老漢又提着一個大西瓜,向渡口邊走去,對着那敞篷小船呼喊起來,‘艄老大:帶孫子上來吃瓜吧,別把瘦骨頭烤於了。’艄老大放下竹篙,用筋瘦細黑的手指刮拭着小肚上的幾串汗珠,喘了口氣回答着:‘好嘞!勞務你,胖老三!孫崽,快去接着胖爺爺的西瓜,哎喲,你看這鬼打的天氣,好喔!’那個小孫崽打着赤膞,蹦過跳板,抱着大西瓜轉身往回走,‘轟隆’!霹靂一聲響雷,驚得小孫崽連人帶瓜,跌下跳板下的淺水中,他打了個滾,爬上船頭尖喊:‘爺爺:你看南邊天墨黑啦’!

一瞬間,南邊的烏雲漫天翻卷摧山而來,耒河水一下子渾了,濁了,緊接着一排排激浪,猶如一族脱僵的野馬,擠滿河道,被驚壓的河水咆哮着彈跳起來。兇猛的巨流沒有衝開白魚潭電站的閘埧,簡直是瘋了,隨即向兩岸土堤發狂。於是楊浦防洪堤沖斷了!解放防洪堤決口了!泉溪鎮防洪堤崩潰了!

洪水還在鋪天蓋地衝來,它的確是只瘋狂的巨型惡魔,捲土翻浪,咆哮驚天,在沿河地帶橫衝直闖。一眨眼間,若長的土堤淹沒了,一大遍田園不見了,成羣的樓房蓋頂了,蒼天已極度昏暗,大地似乎要沉沒,觸目驚心的是這片濤起的罪惡的汪洋。有人孤棲在裸露的屋頂上呼喊救命,有人抱着木頭、門板在激盪的洪浪中掙扎,有幾個盆子從上游飄來,盆子裏躺着正在蠕動的娃兒。跑得快的難民都悽悵在山丘岸邊,他們眼睜睜地看着,房子在倒塌,道路在斷烈,莊稼被淹埋,牲畜被溺喪。他們在詛咒:這罪惡的洪魔!這害人的災殃!多麼苦難的浩劫啊!多麼悲慘的創傷!

洪水漫過堤道,溢入萬户小鎮,過鎮街道漲起一米多深的洪水,車道變成水道,車輛癱瘓了,已鳴叫無聲。原來已經拋棄而堆積的垃圾雜物,都被洪水泛起,浮滿水面。外出晚歸的人,瞪眼家門卻走不進去。有膽子大力氣大的人,把親朋從這邊背到那邊去。有不放過機會掙錢的人,要抓住機會掙錢了,把一個人從水道這邊背到那邊,開始按5元一人次,後來漲到10元一人次、15元一人次、20元一人次、25元一人次。街道被迫停電,水廠被淹不能供水,許多受災户,睡覺回不了家,吃飯開不了火。有好幾家高位置的副食店、飲食店,開始噁心的要抬高物價。這些人在心底默認着:是洪水給予他們的這個機會。也有不少的人排着隊,去吃了好幾餐不向災民要錢的‘救助飯’。

二天後洪魔開溜了。一羣羣驚離的鳥兒,又返落到萎?的枝頭;它們窺瞰這故鄉兩岸,喳喳地嚷叫着‘一貧如洗、一貧如洗’。受災的人們顧不上無效的詛咒,開始忙着清除自肉體以外的所有的洪澇污垢,開始進行自我療愈心靈內災後的憂患。他們懂得:已經遭受的損失,已是無法挽回的損失,無法彌補。眼看着火紅的太陽,又烤乾了被浸泡留下的淤泥。他們還要在這朗朗金秋的時光裏,重新邁出‘小康’步伐。他們記住了省領導親臨洪泛區視察時説的話:一定要把一截截摧殘的斷堤,全部連接起來,重新加高加固,以抵禦再起的洪峯。為子孫們築好這幾道萬無一失的防洪大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