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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重水重,心難相從的散文

文學1.12W

晚間,惠端坐在電腦前碼着抒發心情的文字,一旁的清茶散發出温潤清香的氣味,拂去了她一天的疲憊,唯有此時,她的心才靜若止水。門外傳來“篤篤······”的敲門聲,惠知道是散步的丈夫林回來了,惠沒有理會,知道林帶着鑰匙,以往都是他自己開門,不知今天為何要敲門?也許是忘帶了鑰匙吧,正靜靜坐着的惠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懶得起身,她想再等等,看林是否是真的忘帶鑰匙了。果然傳來鑰匙開門的聲音,惠放下了心,重又碼着文字。“哈哈,好事來了。”林進門直奔惠的房間,“哦。”惠敷衍道,不想林打擾自己,便眼皮也不抬地一副漠然表情。林卻喜不自禁:“今天是我新年第一次買票,就中了600元。”説罷,從懷中掏出一個黑色的錢夾來,重又把點了一遍的紅票子抖擻開來,在惠的眼前晃了一晃:“你説我今年的運氣好不好?”惠不忍掃了林的興致,但實在對晃悠在她眼前的鈔票不感興趣,便輕輕推開林的臂膀:“快收起來吧,孩子在隔壁房間,別讓孩子受到不勞而獲的壞影響。”林慢慢地收起了握在手心的幾張百元大鈔,但喜滋滋的勁頭仍然沒有消退:“今年我要好好掙錢,年底給你買一樣好東西。”惠被他誠摯的語氣感染,停下手頭的文字,抬頭看了看林被歲月的風霜浸染出來的若隱若現的根根白髮,心頭掠過一陣哀傷,竟幽幽地脱口而出:“難道你的生活除了金錢就沒有了嗎?”林沒有覺察出惠的情緒變化,被惠蹦出的金錢二字刺激地越發兩眼放光:“當然,錢才是我的追求。”惠無語地看着興奮的林,像是看着一個陌生人,她沒有聽林下面的話説什麼,轉過頭來複又盯着自己碼下的`文字,心情卻低落下來,再也沒有繼續寫下去的思路了,遂關了電腦,依偎在牀上靜靜地鬱悶,任林一人興奮地自言自語。

山重水重,心難相從的散文

慧在牀上靜卧片刻,漸漸地竟由對林的不屑轉為羨慕,相比之下,自己對人生又意欲何求呢?每天擺弄的文字,只是對自己情緒淤積的一種宣泄罷了。儘管林的追求充滿了銅臭味,但畢竟是有了人生追求的,有了目標的人生,至少生活是有了樂趣的,這種樂趣他想分享給惠,無奈惠對這種樂趣不知不覺,她想着林如果能在茶餘飯後陪着一同漫步,或是一起與她料理家務或是一起與她嘮叨些家長裏短的話,那該是多麼的快活呀,然而這些來自生活的樂趣,林也是不知不覺地。惠的鬱悶就這樣不經意地淤積着,然後在某一瞬間爆發出來,衝林發一通令林莫名其妙的脾氣,然後再慢慢淤積着,直至下一個爆發點。

惠常常想,林是否適合自己呢?惠感覺林是愛家的,他沒有沾染上物質男人世俗的壞毛病,比如,比如泡在別的温柔鄉中樂不思蜀,他空閒的時間多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電腦前下,儘管不諳家務,在惠需要他搭把手的時候,他會急急地跑來,偶爾也能抖擻出一桌好菜,儘管愛乾淨的惠會對着亂糟糟的廚房生悶氣。他追求物質,卻不大手大腳地亂花錢,但對彼此的父母很孝順,花起錢來不小氣,這讓惠很順心。惠想到這些的時候,又會不知不覺地想到自己父母的婚姻,然後強迫自己生出對生活的滿足來。

惠總認為父母的婚姻不算幸福。惠在剛有記憶的年齡時,便覺得一向疼愛自己的父親發起脾氣來,簡直就是可怕的惡魔,柔弱的母親常常被打得鼻青臉腫,惠常常用淒厲的哭喊聲將隔壁的阿嬸們引來,才終止看似無止境的暴力。父親的脾氣不只是針對母親一人,偶爾在惠和惠的哥哥身上施展,當父親拿起棍棒的時候,機靈的哥哥就會掙脱掉,跑去別的人家躲避,等父親怒氣消的時候才回來,因此免去很多皮肉之苦。而倔強的惠,卻不逃避,硬着腰桿任由父親的棍棒打在身上,只是用自己的嚎啕大哭傾訴委屈,母親在拉過惠的時候,也哭着責罵惠:“你這個死丫頭,為什麼就不學你的哥哥逃掉呢?”惠不明白,平時看似極好的父親為什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壞脾氣?惠一直對父親又愛又恨,並且發誓不會找一個像父親一樣脾氣的男人。

初識林的時候,惠想,就是他吧,他會是一個給自己安定生活的男人,不會像父親那樣無休無止地給家庭帶來戰爭。他愛自己嗎?不知道,自己愛他嗎?也不知道。他們是相親認識的,之後媒人就任由他們自然發展,惠該是給林的是一種居家過日子的形象吧,而林給惠的,是如兄長般的安定,而這正是惠一直想要的安穩,這就夠了。

惠在林創造的安穩生活裏,卻常常若有所失,林對惠是尊重的,惠因着這份尊重而對林也是一樣的尊重,但二人相處的時光,總是各行其事,分開時也無牽腸掛肚的唸叨。經過一年又一年歲月的山重水重,一顆心卻難以相從,這是惠真正想要的生活嗎?惠又一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