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俗散文
最近看了兩篇文章,都是關於“俗”的。一篇是説自己如何從偽裝的隱士生活,回到曾經鄙以為棄的真生活。另一篇則是説要想過得高雅別趣,就得先過俗氣的生活。
作為旁觀者,我不知道前者説的真生活有多真,也猜測不了後者説的俗氣有多俗。總之,兩者都似乎拋了一大塊磚,卻忘了引出玉。
俗,又豈非這樣解。
作為自幼喜歡讀詩詞古籍的人,小時候難免都會傻乎乎地想,以後做一個“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居士,高雅脱俗,悠然自得,品茶品酒,賞花賞月,管它外面紛紛擾擾,我只守我的屋外三分田。
這般閒趣,真覺得脱離了人間的百種俗氣。
上了高中,我把我自以為的“脱俗”也帶進了課堂。我那親愛的語文老師在台上講解古詩詞時,一旦講的口乏,便愛提問,雖然無非説説什麼感想,但每每叫到我,我總會説一些傲然自居的話語,真把自己當成了古時田間的隱居之士。
我想,那時同學們的想法應該是,“媽的,這人有病吧!”
當然,這老師也是一位性情中人,估計多年沒出過這樣的學生,還曾饒有興致地問,你説的都做到了嗎?我很高興,傻笑著點頭,“做到了!”做到什麼了,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開心的是得到了肯定。
事實上,我只是在我的想象中“脱俗了”。我長時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用自我製造的想象來麻痺、甚至無視很多真實的事情。比如,功利心。
再後來,我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發現這種高雅脱俗是假的,但我確實是改變了。
“文風如性格。”我始終相信這句話。我的`文風從剛上大學時的繪景描畫、感慨春來秋去,變成實實在在説事言理,大概也就在這過程中,我拋棄了小時候自以為的脱俗。
但是,這並不代表我融入了生活的俗。
生活的俗氣有很多種,比如酒桌上的察言觀色,對待不同人的態度與話術,以及説的嚴重些的獻媚、拍馬屁,等等。而且,這些生活的俗氣,從小就有長輩教我們,就好像直到現在我媽打電話給我,還經常説“出來社會工作,要知道什麼該講,什麼不該講。”
這才是真正的落俗,俗得乾淨利落,若是認真點,不帶一分人氣。是的,話不中聽,確實沒了人氣。
我也在思索,難道真的不能在現代社會做到脱俗嗎?那倒不一定,有人採取退而脱俗,比如一位朋友寧願選擇在鄉鎮做一份工資不高的工作,也不願意來到大城市與那些俗氣的人生活。他説,“我脾氣不好,要我説些屁話,我怕我先甩他兩大耳光。”
還有一種人,便是獨守本心、出淤泥而不染之人。
生活在大城市,沾點俗氣那是不可避免,畢竟是資本的世界,誰也逃脱不了俗氣,除非你不吃不喝了。但別忘了,自己也有選擇的權利——你是秉持不落俗的態度生活,還是選擇與他人一起陷入落俗的境界?
當然,選擇前者並不代表意欲寡歡,該有的還是有,選擇後者,也不代表是錯的。
因為這世界本就是一個大熔爐,俗的人,是要的,不俗的人,也有存在的必要。只有兩者共存,才能組成真正健康的社會。所以,每次看到那些俗的人教不俗的人做人做事,不俗的人卻覺得這人充滿戾氣的時候,我真不知是哭是笑好。
可守住本心,似乎也不太易。“本心”歸為內心,你想成為世界首富,你想成為一國總統,這些看似天方夜譚的想法,我認為都沒有錯,只要不違背倫理綱常即可。忠於內心是守住本心的前提,認識到自己想要什麼,才能找到實現內心想法的道路。
接下來,便是“守”。若想實現內心的想法,其實並不在於殺氣滕滕的“攻”,實則是能夠在浮躁的社會守住內心的想法,並忠於此。
況且社會不僅浮躁,還充滿著各種各樣的誘惑。若是人的意志不堅定,自然就變得落俗,成為與他人合污之輩,不可取。當然,守住本心説的容易,做的卻難,比如,在時間上,你真的能用一輩子來光陰來實現你內心的想法嗎?
很少人能做到,這也大概是為什麼落俗的人總比脱俗的要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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