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散文:那個中秋
大學畢業剛到這個城市工作,上班大半個月就趕上過中秋節了。雖然那時候中秋節並不放假,但是十五那天,一過了中午,大家也就就在領導的默許下一個一個的都走了。自晚上在市裏的山頭上賞月很不錯,於是我就買了一隻最小最小的炸雞,2瓶啤酒,外帶單位發的2個月餅,一塊用塑料袋提着,騎着一輛自行車爬山去了。己剛上班,和同事並不熟悉,也沒有什麼朋友,只好自己過中秋,在這個城市獨自一人倒也是無牽無掛。聽人家説
到了山頭上才知道,這個城市裏面和我一樣的閒人很多。雖然我爬到山頭上的時間並不晚,當等我到了那裏,好位置基本上是沒有了。很多人都是三五成羣,圍坐在一塊或打牌或閒扯,有説有笑的,只有我形單形只,獨自一人找了一個位置偏僻的松樹下面,坐在石頭上,看着山下燈火若隱若現的城市。
儘管那個時候沒有那麼多的霓虹燈,但夜晚的都市,依舊有一種朦朧美,非常美麗。就這樣背靠着樹幹,自己傻呵呵的在那裏撕雞喝啤酒,倒也是挺逍遙。月亮爬上山頭的時候,我那兩瓶啤酒幾乎都喝完了,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一個一身牛仔的女孩,也是一個人坐在那裏仰頭看月。我偷偷的打量了她好幾眼,看着和我似乎是個同齡人。
過了好大一會兒,似乎那女孩感覺出來我在偷看她了,扭頭瞄我一眼,遲疑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拿起小包似乎要走的樣子。那一會兒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竟然主動開口説:
“你也是一個人來這裏賞月吧。”
女孩看看我,點點頭。我笑笑,説:“我也是一個人。大學畢業剛上班,趕上過十五,家在外地沒法回去,自己就跑這裏來了。”
女孩聽了我的話,沒走,把小包放下,又坐下了。月光下這女孩臉面挺白淨,圓圓的臉,説不上好看,但一笑,感覺很清純。女孩説她也是剛畢業,在這裏上班2個多月了。同齡人在一塊自然是比較好接近,於是我倆湊近了,慢慢的閒聊了起來。那話題,不外乎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在哪個單位上班,乾的是什麼工作。總之彼此就和盤問户口一般聊着,但心裏並沒有什麼想法,更沒有什麼戒備心。那個時候社會也沒那麼複雜,不像現在女大學生網友見面,不是被性侵,就是丟了性命。
晚上下山,我騎着自行車送她到了宿舍,七八公里的路,帶着一個大活人騎車子一點也沒感覺到累。到了地方,彼此説再見,然後就再見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以後我再也沒見到過那個女孩,也沒有聯繫過,印象中她好像是姓張,也好像是姓王,總之,時間過得太久,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她上班的地方是鉛筆廠,一家老國企。現在這家老廠子早就破產了,不知道現在這女孩還在不在這個城市?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中秋又到了,今年來得格外的早。天氣預報説這兩天陰天,晚上不會看到月亮。不知為什麼,中秋看不到月亮,我竟然又想起來這個女孩。那天晚上,我們在山頭上看到的中秋月格外的大,格外的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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