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朦朧鐵剎山散文

一

在東北，秋季的天氣，氣温舒適怡人，伴隨着心情也非常愉悦。在這個涼爽的季節，一顆不安於蝸居在城市的心，開始躁動起來。來一次野外的登山旅行，對於喜愛運動的我來説，就是一次不錯的選擇。我馬上聯繫了好友小鄒和老孫，他們倆人也都積極響應。小鄒甚至建議，不用去找旅行社，由他出車，直接來一次自駕遊。這樣可以不受約束，盡情地遊玩。我們都同意了。老孫立刻查閲了一下週邊的景點，最後選定了距離瀋陽的路程只有大約三個小時車程的鐵剎山風景區。

鐵剎山位於遼寧省本溪滿族自治縣境內，不光是一座名山，也是東北地區著名的道教聖地。據説在山上，有不少道觀，每年還都舉辦各種道場活動，省內或者外地的善男信女屆時都會親臨祈願。對於這座山，我們從前只是耳聞，並沒有實地旅遊過。這次，我們既然決定了旅遊方向，雖不能趕上隆重的道場盛景，但是能親臨其境，也算是有了可以揭開這座山的神祕面紗的機會了。

大家都是急性子，説走就走。時間馬上就選定在星期天，這是一個我們都有空閒的日子。

清晨六點，我們三人準時匯合了。小鄒把他的轎車加滿了油，我和老孫準備了各種食物和飲用水。我們都穿着輕盈的運動服和便捷的登山鞋，上了些歲數的老孫還帶特意戴了一個嶄新的旅行帽，顯得愈發年輕。一切都準備好了之後，小鄒開上車，很快就從瀋陽南部的高速公路口，上了去往本溪市的高速公路。

出發時的天空是灰濛濛的，此時應該到了朝陽升起的時候，可是太陽卻不知藏到那裏去了，一直躲在雲層中不肯露面。空氣中的水分很大，路面上也有些潮濕。我們臨出發時，已經查閲過當地的天氣，知道是陰天，並且氣温不是很高。雖然不是霧天，但高速路沿途兩邊，原本清晰可見的山巒和麥田，卻被披上了一層濛濛的灰色。再往遠處看，景色就顯得若隱若現了。

很快，小轎車就在本溪市北站高速口下來。進入市區後，又順着開往本溪縣的區間公路行駛。這一路上，天空的灰濛絲毫沒有改變，而且越發有山雨欲來的趨勢。

老孫看了看窗外的天氣，問：“今天不會下雨吧？”

我回答説：“天氣預報上説是陰天，沒有雨。”

小鄒聽了，一邊開車一邊説：“既來之則安之，就算有雨，我們也不回去。雨中登鐵剎山，更有滋味呀。”

老孫和我都點了點頭。的確，既然出發了，哪有再回頭的道理，何況我們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雨中登山的經歷。大家都是開朗樂觀的人，豈會因為一場雨就退縮。

不久之後，小轎車就來到了本溪縣城。本溪縣是一個多山多水的地方，這裏已經開發了不少旅遊景點，其中有名的本溪水洞、關門山、綠石谷等景點都坐落在縣城周圍。當然，這些地方，我們都已經去過了，如今在這座縣城內，就只剩下鐵剎山一個地方，等待着我們去攀登和征服。

小鄒有手機導航系統，因此並不擔心會迷路。我們的轎車離開縣城，沿着公路向東北方行駛。這一路上，山區漸漸多了起來。開了一段時間，小轎車就穿行在盤山路上。秋天的山巒，翠綠依舊繁茂，但是天上的雲頭壓得很低，就像一頂頂輕紗的帽子，遮住了羣山俊秀的臉龐。一路行駛，在山間，偶爾也會看見縷縷青煙升騰着，不知是雲變的，還是水變的。

“我們馬上就要到了。”小鄒看了一下導航説。

“好，我早就等不及了。”老孫就像返老還童的孩子一樣，竟然比我倆還要躍躍欲試。

“老孫，你還是這樣豪情不減當年呀。”我笑着説。

“説對了。別看我歲數比你們大，可腿腳一點不輸你們。要不，咱們比試，看誰先登上最高峯。”老孫一點都不服輸的樣子。

“好吧，比就比。”我和小鄒一起笑着説。不錯，登山就需要激情，只有在你追我趕地比拼中，才能迸發出內心的動力和活力。否則，至於那些平淡無奇的運動，早就被我們拋棄了，因為，它們一點也不符合我們富於挑戰和充滿激情的風格。

“看，前面就是鐵剎山。我在山腳下的東門停車。”小鄒説。

透過車窗看去，只見在萬山羣中，一座非常挺拔的高山顯現在眼前。它就像一位高昂着頭的勇士一樣，威嚴雄偉，挺胸屹立。儘管雲端已經矇住了它的半邊臉，可是仍然遮擋不住它遒勁的身軀和傲然的氣質。

小轎車停靠在東門的停車場。我們三人收拾了一下隨身攜帶的食物和水，然後買了門票。賣票的小姑娘非常熱情，不但連聲説歡迎我們來景區遊玩，還為每個遊客免費贈送了一本旅遊指南。我們拿着指南，檢了票，就算正式進入鐵剎山景區。

二

從東門進去，走了一段相對平坦的山路之後，我們就來到一處非常有名的景點——青雲觀，也稱為黑媽媽廟。根據旅遊指南顯示，相傳明末道士郭守真來鐵剎山建立道觀、廣泛佈施時，因在路上救了一隻黑狐狸。那隻黑狐狸便感恩戴德，一路暗中跟隨郭道士也來到鐵剎山，從此就在此地居住下來。這隻黑狐狸後來變化為一位皮膚黝黑的老奶奶，助人樂施，又解人之難，因此當地百姓都稱呼她為“黑媽媽”。後來，為了感恩這個黑媽媽，當地人就為她修建了這個青雲觀。

當然，這只是一段關於鐵剎山古老又美好的傳説。

我們雖然以登山為主，但是隻要經過有名的景點，還是要瀏覽的。於是，我們就一起進入了這座廟。我們進去一看，只見神龕上供奉的是一位皮膚略顯黑色但卻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的塑像。這個老奶奶高挽着髮髻，神態安詳，舉止端莊地坐在正中。整個廟宇香煙繚繞，兩旁帷幔密佈，處處洋溢着一股安寧祥和的氛圍。

遊客中，不少人虔誠的為黑媽媽像進香，還有人在像前默默的禱告，都祝願這位知恩圖報、心地善良的黑媽媽的魂靈能給他們更帶來祥和與好運。我們雖然不信神鬼，但還是為黑媽媽敬獻了一柱香，主要是讚美這個美好的傳説，也祝願它永遠揚善摒惡，永駐人間。

離開黑媽媽廟，按照旅遊路線，我們向地處南門附近的南天門廣場方向走去。這是一段相對比較遠，但卻不是很陡峭的蜿蜒山路。此時，天空逐漸昏暗下來。潮濕的空氣一遍又一遍在山間飄散瀰漫。山裏的露水本來就多，再加上空氣地滋潤，使得由木板鋪成的小路又濕又滑。很多遊客不由得減慢了腳步，更有一些年老的遊客更加小心翼翼地扶着欄杆行走。不過，我們卻不介意路面的狀況，畢竟我們都穿着非常輕便的防滑鞋，這就減少了不少風險。老孫果然雄風依舊，步履穩健，如同流星一般的大步，似有超過我們兩個人的意思。

“老孫，小心點，別滑倒了。”我善意地提醒。

“哈哈，我注意着呢。快跟上，別被我落下太遠了。要那樣，就是孬種。”老孫整理了一下旅遊帽，笑着説。

“好啊，別得意，現在還不算真正地爬山呢。我看這本資料上説，元始頂才是鐵剎山的五座山峯中的最高峯。有本事，看誰先登上元始頂。”小鄒不服氣的説。

“好，咱們就比試登元始頂。”老孫更加來了勁頭。

“好！”、“好！”我們一路打趣，一路歡笑。任憑道路在腳下向前延伸，我們也不覺得有多累。

我們嘴上雖然有説有笑，實際上在心裏卻並沒有對安全放鬆一絲一毫。

這一路上，我們沒有見到任何泉水，但是沿途的樹木植被卻非常多。這裏的景點基本上都保持了原生態，人為破壞的痕跡很少。可能是由於濕潤的氣候影響，這一方水土顯得格外的純淨。空氣清新，綠意養眼，草叢花間，鳥鳴婉轉。每一處樹葉和草叢上，都可見數不清的細小的晶瑩露珠，使每一株植物都濕潤得如同水浸墨染一樣秀麗可愛。景區雖然開鑿了上山的幽徑，但也是順着古老上山的路徑建成，雖然蜿蜒幽長，但卻並沒有以砍伐樹木、破壞植被來換取利益。因此，各種叫不出名字但看起來卻非常珍惜的樹木都被保留了下來，至於那些歷經歲月滄桑、樹幹直徑很粗的老樹更是用木柵圍在中間，提醒遊人不要損壞。大自然是我們這個世界的源泉，保護它也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在這方面，鐵剎山景區確實做得很好。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南天門廣場。這裏是鐵剎山東門和南門路線的交匯處，因此人流驟然增多了不少。南天門廣場修建在半山腰，連同它在一起，再往上就是一座座雄偉的道觀羣了。

山上道觀的由來，主要是由郭守真道士和他的徒弟們陸續修建的。但是關於鐵剎山，同黑媽媽的故事一樣，還有很多美麗的傳説。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李長庚道長降龍伏虎和燃燈道長借取定風珠的故事。

據旅遊資料上記載，上古時期，青龍和白虎曾經在鐵剎山一帶作惡多端，為禍百姓，令當地苦不堪言。後來李長庚道長路過這裏，為民除害，巧施法術，消滅了塗炭生靈的青龍和白虎。這裏的百姓感恩戴德，便在當初李道長除魔的地方修建了一座道觀。後來，李道長也曾多次來到鐵剎山，在山中修煉，一直到功德圓滿，昇仙而去。如今，這裏留下了許多關於李道長的故居和足跡，例如李道長修煉時的乾坤洞以及後人為他撰寫的“與天同壽”摩崖石刻碑等。

關於燃燈道長借取定風珠的故事，則取材於古典名著《封神演義》。傳説商朝末年，紂王暴虐，姜子牙助周武王興兵討伐無道。聞太師擺下十絕陣，兵困西岐。其中就有一陣，名叫風吼陣。這個陣十分厲害，無論是神仙還是凡人，進入陣中，就會被狂風吹走，屍骨無存。後來，燃燈道長為破此陣，特意來到鐵剎山，從八寶雲光洞中借來了寶貝定風珠，下山大破風吼陣。因此，鑑於這一典故，鐵剎山的很多景點也都以《封神演義》為藍本虛擬出來的，例如我們要攀登的元始頂，就以元始天尊命名。元始頂旁邊的太上頂，則是以太上老君的名字來命名。

當然，這些只不過都是美好的傳説，可是卻襯托出這裏的古代先民對於和平和正義的追求和嚮往。現在我們保留下這些古蹟，並不是要宣揚道家的理論和神話的色彩，而是將李道長和燃燈道長這種為民除暴、伸張正義的浩然正氣永遠傳承下去。

我們在南天門廣場的遊人休息處稍作停留，吃了些隨身攜帶的食物，又喝足了水，就準備繼續登山了。因為根據資料顯示，經過這裏的道觀羣景點後，再往上就是攀爬元始頂了。那裏的路非常險峻，也隨時考驗着每一個人的耐力和毅力。因此，我們一方面要補充體力，一方面也可以去掉一些物品，輕裝前進。

自古道，無限風光在險峯。對於我們這些登山愛好者來説，上到山頂就是最大的前進目標。

三

在攀登前，我們還是先參觀了道觀羣中聚仙台、郭祖塔等景點，再往上行，就是“與天同壽”摩崖石刻碑、乾坤洞和八寶玄光洞等景點。乾坤洞中，供奉的就是名聞遐邇的李長庚道長的塑像。只見李道長一副長眉白髯、玉樹臨風的神仙模樣，他雖然慈眉善目，但神態卻是剛直不阿、一身正氣。如同黑媽媽廟一樣，不少善男信女都在李道長的塑像前虔誠地請香拜謁，祈福祝願。我們也為李道長的龕像敬獻了一柱香之後，就離開了這裏。在參觀完所有道觀景點之後，我們就順着八寶玄光洞後面的木質台階小道一直向上行走。這條路就是通往鐵剎山最高鋒——元始頂的道路了。

就在我們擦拳磨掌，準備來一場登山比賽時，天空中突然飄起了細雨。

“好呀，雨中登鐵剎山，別有一番滋味。你們慢走，我先去也。”小鄒伸開雙臂，就像迎接雨的到來一樣，興奮地喊道。隨後，他竟然丟下我們，先行快步上山了。

“想第一個登上山頂，休想。”老孫見了，立刻來了精氣神，快步追了上去。

當然，我也不甘示弱。畢竟有這個競爭的氛圍，想沒有動力都是不可能的，何況我也早就憋足了一股勁呢。

雨逐漸淅淅瀝瀝地下大了起來，周圍的潮濕越來越重。不少遊客或是選擇避雨，或是打開雨傘行進，更有許多遊客在雨的面前產生畏懼，裹足不前，甚至準備下山了。

我們三人並沒有帶傘。好在一路之上有不少的樹木，在我們頭頂上支撐起一方綠色的天蓬，為我們遮風擋雨，就像黑媽媽和李道長那樣，護佑我們一同前進。腳下的路也開始變得愈發濕滑起來。我們雖然有雄心，但是並不莽撞，時時刻刻關注行進的路。如果遇到道路險峻的地方，還要互相幫扶一下。因為我們都知道，競爭固然有，但是團結更加重要。其實，我們的目的`不是要爭第一，而是藉着這股勁頭，讓我們全都登上山頂。

好在我們一路上並不寂寞，有越來越多的遊客不畏下雨，加入到攀登的行列裏來。

元始頂是鐵剎山的最高峯，它已經離我們越來越近了。

俗話説，行百里者半九十，鐵剎山的諸多景點都已領略過了，難道就因為山高雨淋的緣故，就放棄登頂嗎？不，我們決不答應。我們三人一路向上攀爬，儘管淅淅瀝瀝的雨滴不斷從頭頂上樹葉的縫隙飄落下來，打濕了我們的頭髮和臉，也打濕了我們的衣服，但我們似乎就像沒有感覺到一樣，盡情徜徉於登山的快樂之中。

上山的路果然非常崎嶇。木質的台階很窄，又很濕滑，就連我們這些登山的好手，也都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倍加小心地扶着欄杆一步一步地拾階而上。如果遇到特別狹窄或是非常難走的道路，還需要互相拉着手，彼此照顧一番才能通過。如果我們中有人累了，就都停下來，一起靠着山石休息一會，然後相互鼓着勁，再繼續向上攀登。

就這樣，在我們互相幫協和鼓勵下，終於登上了鐵剎山的最高峯——元始頂。

元始頂上的遊人不是很多，樹木也很少。山頂正中的一塊寫着紅字“元始頂”的大石頭，已經在向我們昭示着，征服山峯的成功。

站在山巔，極目遠眺，就見萬山翠綠叢中，厚厚的雲層像一團團棉絮一樣，平鋪在腳下的半山腰中。雲層下面的風景已經看不見了，眼前能見到的只有探出雲層的那一座座山峯的俊臉，它們或怒目而立，或昂首傲然，就像一個個不屈的鬥士，屹立在雲間。

此時，我們就如同站立在青雲之上一樣，真有一種飄然成仙的感覺。

山頂的雨不是很大，但霧氣依然很重。濛濛的霧水，吸在鼻息，顯得非常濕潤輕滑，其間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淡淡青煙的味道。這或許是山下道觀飄揚的輕煙也隨同我們一起登上了頂峯，好像它們也要領略這無盡的美景一樣。

“我們誰是第一？”小鄒問道。

“我們都是第一。”老孫衝着山谷，揮舞着旅行帽，高聲地説道。他的聲音在山谷中產生了迴響。

“對，我們都是第一！”我和小鄒也一齊大聲喊道。

山谷之中，迴音聲聲，此起彼伏。

“老伴，加把勁。我們就要上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回頭一看，只見一位六七十多歲的老婦正扶着一個大約同樣歲數的老翁，已經邁過了最後一塊登頂的木階，緩緩走了上來。兩位老人相扶站在山頂，臉上絲毫看不見疲倦，相反卻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快來呀，馬上就到山頂了。”一羣年輕人雀躍着，歡呼着，也爭先恐後地上來了。他們也如同我們一樣，在山顛上快樂地喧囂着，盡情地釋放着登頂的興奮。

“我們成功了！”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羣山也都跟着響應起來。

緊接着，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羣山呼喊。吶喊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震動天宇。

是呀，只有經過永不放棄的努力，才能站在山巔之上。此時，無論男女，無論老幼，都是成功者，也都是自己旅途攀登中的“第一名”，這絕對是件值得驕傲和歡呼的事情。登山如此，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在欣賞完美景和拍照留念之後，老孫便提議下山。我和小鄒都答應了，於是跟隨着老孫，一起向山下走去。一路上，我們仍然看見還有不少人像我們一樣，勇敢地向山頂攀登着。我想，他們也都是值得尊敬的人。因為，只要肯於付出努力，勇往向前，不管是誰，都是成功者。

下山非常的順利。此時已到下午，我們就直接出了景區。上了車，小鄒提議到山腳下的小鎮裏吃一碗當地很有名的羊湯。我和老孫都答應了，畢竟經過一天的登山運動，隨身攜帶的食品和飲用水都已經消耗完，肚子也有些餓了，再加上身上的衣服還有些濕滑。要是能喝上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暖暖身子，也是不錯的選擇。

我們開車來到小鎮上，找了一家當地很有名的羊湯飯館。坐下來，每人要了一碗熱乎乎的羊湯，又點了幾樣當地有名的小吃。我們一邊吃着，一邊談論着登山的感受，話裏話外還都不自覺地沉浸在回味之中。吃完之後，我們渾身都覺得暖融融，精神也振作起來。小鄒開動了小轎車，離開小鎮，載着我們，朝着回家的方向駛去。

車窗外面的細雨，還在不知疲倦地下着，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願，看來就連雨也不願意離開這座美麗的山。

我透過車窗，回頭望去，雖然已經逐漸遠離，但仍然可見，青山依舊，煙雨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