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微笑散文
天使的微笑
這一週太累了,沒完沒了地工作。昨晚又加班到十一點多,頭痛欲裂,渾身像散了架,想起明天還有一堆事要做,心中不免有些鬱悒。趁今晚能正常下班,抽空到浴室洗個澡。
走進熟悉的浴室,今兒人還真不少,看來又要浪費不少時間傻等了。
正尋找稍顯空閒的澡位,迎來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不是我原單位的同事小周嘛,我離單位10多年了,後來一直沒遇見過。她還是那樣,容顏清秀、眼睛明亮,一點沒變老。只是……我不免吃了一驚,她的左腿怎麼沒了,整個人坐在椅架上洗着澡。她顯然也看到了我,對着我燦爛一笑。本想跟她搭訕幾句的,心中疑惑着致使她失去左腿的原因,想像着這該給她帶來多大的打擊,擔心會引起她的傷痛,所以忍着沒跟她多説。
原本我們也不是太親密的,雖在同一單位但處不同部門,平時遇到也就打個招呼,從沒在一起玩耍過,至於她叫什麼名字現在已記不清了。不免又多看了她幾眼,她正一邊洗澡一邊和旁邊的朋友説笑着,她迴應我的依然是那燦爛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月牙般上揚,那麼真誠、那麼優雅,沒有一點點掩飾。這倒笑得我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不敢長時間正對她的目光,為自己心中所謂的擔心感到有點慚愧。
“嗨,你也來洗澡的呀!”對面不遠處好像有人對着我説話。我轉眼一看,啊?小周!這個才是小周!那坐在椅架上的是……好像看出了我的疑問,小周告訴我,那是她妹妹,幾年前的一場車禍讓她失去了左腿。她講得很平淡、很簡短,我也沒多問。我們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這些年的'一些情況。而小周的妹妹,時而暢言,時而傾聽,臉上始終掛着燦爛的笑容。
當我走進穿衣室,一個上身着鵝黃短衣、下身着時尚小碎花褲的女孩跳進了我眼簾,她正安靜地坐着那兒。我不免好奇地想看看這位着裝時尚的漂亮女孩,這一看又不由吃了一驚,原來是小周的妹妹!剛才紮起的頭髮此時已隨意地垂落在肩上,黑中略帶微黃的捲髮將她姣好的臉龐映襯得越發清秀,兩條勻稱的的纖腿正自然地垂在皮座椅上。是的,她穿衣前已裝上了一條足可以亂真的假肢,還穿上一雙不及膝的黑色皮靴。如果沒有不遠處放着的一副雙枴,怎麼也不會將眼前這位美麗女孩與殘疾兩字相聯。聽小周介紹,她妹妹很能幹,現在一家服裝廠上班。
走出浴室,心中鬱積多日的沉悶已隨同瀰漫的蒸汽散盡。不知如何表述自己此時的心情,面對身體有缺陷的人,總一度自以為是地認為他們就是弱者、是需要慰藉的對象,是極力躲避別人目光、喜歡生活在暗處的人羣,是失去愛美激情、用灰暗衣物包裹自己的羣體,他們就應該整天眉頭緊鎖、強裝笑顏地生存……眼前這位女孩深深震撼着我,面對我這個陌生人,她竟然春花般在我面前綻放。我不覺為自己極其狹隘的想法而羞愧。
多彩的生活有時總在不經意間給人們開個玩笑,不少歷經者沒將它看成災難而是作為一種磨鍊,他們總是樂觀向上的生活着,並被人們傳揚,使他們具有了一種特殊的美。兔脣者只因是被上帝吻過,失聰者能擁有自己的獨立王國,失去單眼的被稱為獨具慧眼,缺少胳膊的被稱為美麗的維納斯……
後來,我再也沒遇到過位女孩,但她的笑容一直定格在我的記憶中。我想,天使的微笑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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