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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尼《遲暮》原文及賞析

校園1.02W

麗尼的散文較多采用散文詩的抒情方式,着力表現人生旅途中彷徨、迷惘、焦慮、失意等種種錯綜複雜的情緒。《黃昏之獻》寫青春夢幻消逝之後的空虛與悵惘,文字中瀰漫着憂鬱而美麗的黃昏氣氛,那裏交織着黑暗與光明,失意與企望。《鷹之歌》開始淡化了黃昏情緒,作者在不斷作自我解剖時,也觀照周圍人生,但大部分筆墨仍用於展示自我心理歷程。

麗尼《遲暮》原文及賞析

《遲暮》運用獨語式的散文詩的抒情方式,表現“我們”這樣一羣普普通通的旅行者在越過密林,嚮往“達到彼方的平坦的路”的過程中, 所遭遇到的種種惡劣的自然環境,如遊絲般的細雨,多障礙的林路,刺破了面頰的橫枝,以及伴隨着這一過程“我們”的心緒變化,從最初的勇敢到無可奈何的猶豫、沉默,再到絕望的休歇、忍耐直至最後的再一次振奮起來。在閲讀過程中,讀者也會有一個陰鬱、愁悶、晦澀、振奮的心境變化,自覺不自覺地與文中的“我們”產生情感上的共鳴。文本採用獨語式的第一人稱敍述角度,作者可以從容自由地以“我們”的心緒的發展變化來結構文章,寫來自然而然,絲毫不露刻意為之的做作,使抑鬱的心緒瀰漫全文字裏行間,得到最好的表達。

《遲暮》還成功地運用了象徵手法。以一列行路人“我們”在旅途中的種種心理變化與意緒的消長停落,來象徵追求理想過程中的種種艱辛挫折及追尋者雖歷經坎坷但卻彌堅不摧的韌性。勞·坡林認為“象徵的定義可以粗略地説成是某種東西的含義大於其本身”(《詩的聲音與意義》)。用藝術公式來表達就是“鷹不是鷹,而是另有所指”。除了整體的象徵之外,“我們”象徵追尋理想的人,多障礙的林路和刺破了我們的面頰的橫枝是追尋理想過程中外部阻礙事物(環境)的象徵,“含羞的破碎的臉面”是理想追尋者內部心理障礙的象徵。“彼方的平坦的路”象徵“我們”所追求的理想的彼岸。象徵的寓意是通過暗示方法實現的。這種間接表現的暗示方式使它具有一定的朦朧性,多義性。“由於象徵經常獨自存在,讀者又很少得到或者根本得不到何物被象徵化的暗示,象徵主義作品不可避免地具有某種內在的曖昧性。”(查爾斯《象徵主義》)“我們”是在追尋理想,但“我們”象徵的是革命者呢,還是學者或者是藝術家呢?林路與橫枝象徵的是反革命勢力的過於強大呢,還是生存環境的險惡或者是現實物質條件的艱難呢?“含羞的破碎的臉面”象徵革命者在革命低潮期的動搖與彷徨呢,還是學者對自己即將創建理論的不自信或者是藝術家在創造作品過程中的沮喪呢?“彼方的平坦的路”象徵的是革命者心目中的未來世界呢,還是學者心目中的皇皇鉅著或者是藝術家心目中的經典力作呢?象徵的意義可以是上述任何一種或上述一切,但也可能哪個都不是。我們不能肯定作者心中想的到底是什麼,它們暗示着多種模糊內容,並不能用單一的確定的意義去概括。但我們又分明感受到了“我們”對實現理想的渴望與痛苦複雜的心路歷程。整個作品意象體系的象徵意義是通過暗示實現的。龐德認為“象徵——我認為恰當完美的象徵是自然物體。詩人如果使用象徵,必須注意到不使象徵作用強加於人,這樣對於不理解象徵本身的象徵作用的人——例如以為鷹就是鷹的人來説,也不會失卻這一節的詩意。”(《回顧·信條》)這段話用於對《遲暮》的評價,也是十分恰當的。因為即使拋卻作品的象徵寓意,《遲暮》對旅行者的心緒變化的描寫也是十分成功的,同樣對讀者具有強烈的感染力。

《遲暮》在文本上與整體的象徵重疊,兩者水乳交融,渾然一體,使整個作品達到了在探索和展現靈魂世界以及講究文體之美方面的高度統一(錢理羣等《現代文學三十年》)。《遲暮》經營意象,構思精巧,想像豐富,結構短小圓滿,在散文創作中傾注了詩藝,比較全面地體現了麗尼散文創作的特點,能夠代表麗尼的散文創作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