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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從軍行 / 十五從軍徵原文、註釋及賞析

校園3.21W

原文:

十五從軍行 / 十五從軍徵原文、註釋及賞析

十五從軍行·十五從軍徵

兩漢:佚名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貽 一作:飴)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譯文: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

剛滿十五歲的少年就出去打仗,到了八十歲才回來。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路遇一個鄉下的鄰居,問:“我家裏還有什麼人?”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你家那個地方現在已是松樹柏樹林中的一片墳墓。”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

走到家門前看見野兔從狗洞裏進出,野雞在屋脊上飛來飛去。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院子里長着野生的穀子,野生的葵菜環繞着井台。

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

用搗掉殼的野谷來做飯,摘下葵葉來煮湯。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貽 一作:飴)

湯和飯一會兒都做好了,卻不知送給誰吃。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走出大門向着東方張望,老淚縱橫,灑落在征衣上。

註釋: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

始:才;歸:回家。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ē)誰?

道逢:在路上遇到;道:路途上。阿:語氣詞,沒有實在意義。

遙看是君家,松柏(bǎi)冢(zhǒng)累(lěi)累(lěi)。

君:你,表示尊敬的稱呼;遙看:遠遠地望去。松柏:松樹、柏樹。冢累累:墳墓一個連着一個。冢,墳墓、高墳。累累:眾多的樣子。

兔從狗竇(dòu)入,雉(zhì)從樑上飛。

狗竇:給狗出入的牆洞。竇,洞穴。雉:野雞。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kuí)。

中庭:屋前的院子。旅:旅生,植物未經播種而野生;旅葵:葵菜,嫩葉可以吃。

舂(chōng)谷持作飯,採葵持作羹(gēng)。

舂:把東西放在石臼或乳缽裏搗掉穀子的皮殼或搗碎。羹:用菜葉做的湯。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yí)阿誰?(貽 一作:飴)

一時:一會兒就。貽:送,贈送。一本作“飴”。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看:一説為“望”。沾:滲入。

賞析:

《十五從軍徵》,是一首暴露封建社會不合理的兵役制度的漢代樂府民歌,反映了勞動人民在當時黑暗的兵役制度下的不平和痛苦。這首詩描繪了一位少年從軍65年返回故里時家破人亡的情景,揭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給勞動人民帶來的苦難。也同時説明了作者討厭戰爭,渴望和平,關心勞動人民。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主人公的思想脈絡由六十五年的征戰生活進入邈邈曠野、漫漫古道,對親人家園的現狀由茫然無際的想象到急切地、盼知又怕知地詢問,讀者由開頭兩句詩展開的遐想的翅翼也在主人公焦急的劈頭問話聲中收束。,一句“家中有阿誰”的追問,推出了作品的聚光點——家。六十五年了,豈敢奢望家人安然無恙、親人健在?能有一二倖存者已是不幸中之萬幸了。所以他只問,家中還有誰僥倖苟活人世呢?可是,“鄉里人”的回答卻如站在雪地裏澆下的一盆冰水:“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在這動亂的年月,我的親人們竟無一倖存者?多少年來積壓心底的感情,向誰傾訴、向誰表達啊?唯有那青青松柏、壘壘墳冢嗎?那,就是我的家嗎?不,不,不可能!

擺在他面前的現實是:“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由遙看到近見,滿眼更加荒涼悽楚的景象。作者沒説室空無人,而是抓住野兔見人鑽進家畜窩中自以為得所,野雞驚飛落到屋內樑上自以為安的情景;作者沒有直書庭園荒蕪雜亂,只攝取了井邊、中庭隨意生長的葵菜和穀物兩個“鏡頭”,人去屋空,人亡園荒,更其形象,倍傷人心神。一個風塵僕僕的老人,站在曾經炊火融融、庭園整潔的“家”的面前,站在盼望了六十五年可又無一親人相迎的家的面前,竟然比想象的還不堪十倍、百倍……這是怎樣一種情境,將掀起讀者怎樣的感情波瀾呢?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他走出年久失修的破門,向東方看去,他也許還抱着希望,他看到了誰?看到了什麼呢?他也許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也許什麼也沒有看到。他茫然地從幻想中走出來,低聲哭了起來 “淚落沾我衣”五個字,飽和了多麼豐富、多麼深厚、多麼沉痛的感情內涵啊! 主人公和他的家的相互映襯的敍寫,把作品的主題藝術水平都推向了一個新的高度:服了整整六十五年兵役的人,竟然還是全家唯一的倖存者,那些沒有服兵役的親人們,墳上松柏都已葱葱郁郁,可以想見他們生前貧寒悽苦的生活還不如每時每刻都可能犧牲的士卒;作品具體寫的是主人公為國征戰六十五載卻有家歸不得,等到歸時卻又無家可歸的不幸遭遇和慘痛心情,而他的不幸與那些苟生且不能只有走進靜默、暗濕、冰冷的墳墓的親人們相比,他又是“幸運者”了。作品就不僅僅暴露了封建兵役制度的黑暗、罪惡,不僅僅表現了八十老翁一人的不幸,而且反映了當時整個社會現實的黑暗,表現了比個人不幸更深廣的全體人民的不幸和社會的凋敝、時代的動亂,

他向遠方望去,難道自己的祖國裏,只有自己一家是這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