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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賞析

校園3.02W

《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作者為宋朝詩人辛棄疾。其古詩全文如下:

《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賞析

昨夜山公倒載歸。兒童應笑醉如泥。試與扶頭渾未醒。休問。夢魂猶在葛家溪。

千古醉鄉來往路。知處。温柔東畔白雲西。起向綠窗高處看。題遍。劉伶元自有賢妻。

  【前言】

《定風波·昨夜山公倒載歸》是宋代愛國詞人辛棄疾的作品。此詞生動地抒寫了作者的一次醉酒的狀態和感受,曲折地表達了自己得不到重用的無奈和憤慨之情。

  【註釋

①葛園、葛家溪:《太平寰宇記·江南西道·信州》:“葛溪水源出上饒縣靈山,過當縣李誠鄉,在縣西二里。昔歐冶子居其側,以此水淬劍,又有葛玄冢焉,因曰葛水。”葛園不詳。

②昨夜二句:李白《襄陽歌》:“襄陽小兒齊拍手,攔街爭唱白銅鞮。傍人借問笑何事,笑殺山翁醉似泥。”《世説新語·任誕》篇:“山季倫為《荊州》,時出酣暢,人為之歌曰:‘山公時一醉,徑造高陽池。日暮倒載歸,酩酊無所知。復能乘駿馬,倒著白接離。舉手問葛強,何如幷州兒。’”高陽池在襄陽,強是其愛將,幷州人也。季倫,晉山簡子。

③醉鄉:唐王績有《醉鄉記》。

④温柔句:《飛燕外傳》:“後德嬺計,是夜進合德,帝大悦,以輔屬體,無所不靡,謂為温柔鄉。謂嬺曰:‘吾老是鄉矣,不能效武皇帝求白雲鄉也。’”

⑤劉伶句:《世説新語·任誕》: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捐酒毀器,涕泣諫曰:“君飲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神,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曰:“敬聞命。”·····伶跪而祝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斛,五斗解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引酒進肉,隗然已醉矣。

  【賞析】

題記很清楚,妻子曾經勸他不要喝醉了,醉了傷身體。但是他還是在葛家溪喝得酩酊大醉。醉得被人拖了回來。人是醉了,心還是醒的,所以待酒醒來,起牀後,看見窗紙上,到處是他寫的感激妻子的話。這就暗示了:他的醉,有不得不醉的道理。不過,這只是其中的一種,這闋詞的題記還有多種。

此詞鄧廣銘先生編於公元1186年(淳熙十三年),是時稼軒47歲,因王藺彈劾,從右文殿修撰、兩浙西路提點刑獄公事落職隱居於上饒,已是第五個年頭了。夫人從他的身體出發,然而他又不能夠不醉。他的身體本就不是他的,如果於國無用,他無從愛惜。然而妻子畢竟是值得感激的,這就是他的題記。書於壁,是説明自己不得已,又不得不已。家事、國事,這是難以處理的'矛盾。書於壁恐怕也會是白白的“書”了的。

詞寫得酒氣拂拂,醉鄉何處有温柔,藴含滿腔的無奈。首兩句敍事有趣。他醉得像一灘泥,被人放在車上倒着拖了回來。也許用的是鄉間的板車,而拖他的就是熱心的鄉親。所以他們的孩子也跟着在車子四周拍起手來笑。

下闋“欲覓醉鄉今古路”正是承上句而來,過渡得似斷實連,有如回答。妙在他把“醉鄉”稱之為“今古路”,在他看來,古今所有的失意人,都會走向醉鄉。欲覓,就清楚地點明瞭上闋之所以爛醉如泥,也不過是走古人的老路而已。他如今也已找到了,就是温柔鄉的東畔,白雲的西邊——那傍山而隱居的家嘛。不知他是否徹底的醒了,仍然回到了現實。而主戰派到了這種地步,一個被戰亂分割的國家,其前途也就可想而知了。

口裏説“知處”,似乎找到了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以真個地“吾老是鄉矣”。其實他心裏放不下的還是國,他愈説得淡,愈顯得無所謂,恰恰是顯得愈放不下它。否則,何需要説。“醉鄉有夢宜頻到”,正是因為國效力之路斷了之故。“今古路”,不是説歷史是面鏡子,為什麼還要一代代的走下去?為什麼這條路是這麼的難以走到盡頭啊!

最妙的是後面這一段:“起向綠窗高處看:題遍;劉伶元自有賢妻。”睡了一夜之後,酒也醒了,起得牀來,看到房間裏到處“題遍”了字,不知是些什麼名堂,似乎這以前是沒有的——昨夜的失態,早已忘記了。

這醉墨塗鴉畫的是些什麼呢?這闋詞的題記有説是“窗間有題字令戒飲者”,有的説“家人有痛飲之戒”。但詞既説是“起向綠窗高處看”,“綠窗”一般指的是閨房。因此這“窗間有題字令戒飲者”,一定不會是外人,跑到他妻子的閨房亂畫。那這個“家人”當是妻子。但,當自己的丈夫醉得不省人事時,妻子不盡心侍候,反到窗上題遍一些戒飲的字,若不是夫妻決裂,也是失態,所以這樣説不近人情。此篇又題為“家人有痛飲之戒,故題於壁”,則似乎題的是這闋詞。則已喝醉了,何“元自”之有?這些題記大約都是後人加上去的,所以如此的不一致。按稼軒的詞意,當是他酒醉後起來一看:呵呀!原來這到處題遍的竟是自己醉中的牢騷話。一定是他的妻子為他作了些修飾掩蓋,所以他看了才這一陣激動,“劉伶元自有賢妻!”自己雖無酒德,卻有一個好妻子為之掩飾。這樣解,則他的妻子就豐富了。是以不如去其題記,而逕以詞解為好。

這一闋詞,寫盡了山村之樂,朋友之情,夫妻之愛,以及那麼多的天真的孩子們。表露寫得極其快樂自然,然而骨子裏所襯起的卻是傷痛。這並不是什麼醉於酒,只是將自己的心用苦水泡了起來罷了。詩有淺而深,豔而悲者。稼軒這闋詞,就達到了這種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