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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幸福的一天作文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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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星期六,母親的阿姨休息,我早上八點來到母親處接班。

關於幸福的一天作文參考

母親靠在牀頭,告訴我客廳暖水瓶裏是阿姨剛燒的鮮開水,可以泡茶。我同母親説了一陣話,見她有些疲倦了,衝了點温開水給她潤喉,就扶母親睡下了。

母親八十三歲,是自貢市一名機關單位退休幹部,患有嚴重的肺氣腫病和帕金森氏綜合症,去年夏天右腿股骨頸又骨折了,雖已醫治癒合,但加上帕金森的緣故,目前是一步難行。母親的生活長年靠請的阿姨經佑陪護,近年來病情愈是加重,我們在自貢的弟兄姊妹開始每月一輪班以小家庭為單位照顧母親,夜裏方留阿姨獨自陪護。本月便是我這個小家庭當班。

母親的居所在城市新區,小區環境很好,所在二樓窗外綠樹掩映,在屋裏就能見到花開草長,感受四季來來往往。父母十二年前從老城區搬來,父親去世後就剩母親和阿姨居住。

不到九點,妻子提着一隻頭天預購的剛打整好的散養鴨進門,迅速切塊並配以無花果果乾和大棗枸杞,用大陶罐鍋燉上,然後方出門買菜去了。這樣的燉鴨湯是母親和我們都喜歡的上品菜餚之一。

十點過,四姨媽來看望母親。四姨媽比母親小六歲,身體還健朗,帶來了幾塊深得外婆身傳,選材考究,有點甜而化渣口味的醬肉,這是我們大家庭過年時的一道保留菜。於是掛到陽台上晾起。四姨媽跟母親談到已按母親吩咐給在瀘州老家的二外公打電話祝賀生日,談到二十多年前外婆在世時請的一家人都喜歡的小阿姨小童,最近碰面時説要來給母親拜年。母親説話小聲吃力,心情倒好。

沒多久,二姐兩口子也來了。大家都圍在母親身邊聊天。

妻子於是留飯,在原配菜外補充了一道韭黃炒腰花。

母親的'就餐是把一張小圓桌挪到她牀前,將飯菜碗盞擺放桌上,母親坐牀邊進行的。其間我們不時去看看,或加菜添飯,或熱菜熱湯熱飯。

午飯時四姨媽一再説母親福氣好,晚輩都有孝心,不然幾十年的病體拖不到今天。在重慶渝州大學退休的三姑媽每次來自貢時也常講“你們媽媽能有今天,全靠你們弟兄姊妹照顧得好。”

母親用完餐,我去撤掉餐桌碗盞,緩緩為母親取下圍腰,一點一點撿拾掉到衣褲牀單和地板上的飯粒菜渣,用杯子裝温水並手執面盆讓母親漱口,清洗假牙並讓母親戴上。待母親洗罷臉後,見陽台上正灑滿冬日的陽光,便用輪椅推母親過去曬太陽。二姐和四姨媽趁着陽光為母親洗了頭,還拍了照。約兩點,母親累了,大家幫着母親回到牀上睡下。過了一會,四姨媽與二姐兩口子一同離開了。再過一會,妻子收拾妥當也出了門。

我推開客廳大玻璃窗,好多隻山畫眉在樹上撲騰嬉鬧,一片褐色倏忽着地,各自急速點頭在落葉泥土裏啄找,只一會,就性急地格格格翻飛追逐向遠處去了。

我踅身把一隻沙發輕輕移到一個能看到一點母親的位置坐下,想起了母親的一些往事。母親是瀘州一中一九四九屆高中畢業生,工作後由組織選送參加專業培訓學習,成長為建國後市裏的第一代統計專家。母親的鋼筆字屬於行草加個人風格那種,出手快而流麗,我下鄉或當兵時別人看到母親來信的封面字跡都會稱讚不已。

母親患病多年,沒有向病魔低過頭。我年少時就常聽母親説恨病吃藥、跟疾病作鬥爭這樣的話,就是現在,母親也不會落下每天應服的一粒藥,只是把正常劑量減少一點點,理由是平常用量大病重時就不管用了。遇到病情加重氣喘難受的時候,母親會讓我們送她到醫院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多年來,母親常住那家醫院幹部病房的醫生護士換了一茬一茬,基本都認識這個“李孃孃”,當然,多數現在稱母親“李婆婆”了。即便如此,在單位,母親退休前一直主管着一個大的業務部門;在家裏,則在外婆的幫助下全面操持,尤其是那時我們的教育就業等,因為父親是個只知工作外加怕麻煩的人。

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的母親,在生活上還是一個儘量講究和周全的人。譬如不僅自己的衣着樸素得體,還把一家人的穿戴張羅得乾淨整齊;譬如會陪我們去文化宮或市委禮堂觀看晚會,去電影院看電影;譬如盛夏時會給我們去冷飲店享受一大玻璃杯放有冰塊的酸梅湯的奢侈機會,送我回老家插隊那年的一個早上,會排隊一小時在瀘州市大什字白糕店等一籠當地著名的白糕。等等。

還有沒有想到的,是我在工作中遇到好幾位認識母親的阿姨或大姐知道我是母親的兒子後,除了稱道母親的工作為人外,還會説母親年輕時漂亮。母親六十多歲時有一次住醫院,有女同事去看望後也對我説看現在就知道母親年輕時一定很漂亮。的確,我過去翻看母親的老照片時也為知識氣質的母親的青春靚麗驚歎。

母親近年來開始提談自己要離開人世了,有時會交代房產證身份證户口簿等放在何處,還有少許存款的情況,説人總要老總要離開這個世界,她此生知足了,要我們注意愛護身體。十年前的一個清明,母親同我們一起回瀘州由人抬着轎子上山給外公外婆和其他老人掃墓;二零一一年春節期間,母親讓從上海回來的三哥開車陪她去南山公墓探望父親,墓地是雙墓,她知道自己去世後會來此陪伴父親。這些都説明母親思想開明,有孝心重親情,能夠坦然面對生死。

母親眼下也很關愛我們,孫字輩的工作啦戀愛啦學習啦都要過問,誰生病了都會提醒看病服藥。對於我們輪班照顧她老人家,也覺得拖累了我們,幾次提到要去老年公寓。當然,我們怎麼會捨得讓母親離開自己的家呢。

近三點,母親摁呼叫器提醒要我扶她下牀小便。靠回牀上,服下全天的第二道藥後,門鈴響了,是母親單位由母親一手帶起來的業務骨幹郭姐來看她。郭姐前年退休後主要在上海女兒那裏帶外孫,最近回自貢過年,心想這幾天為母親做點什麼事情。呆了一個多小時,見沒什麼事情可做,郭姐起身告別,伸手為母親理理被子,母親則做出再見的手勢。

妻子把晚餐做好的時候,中午上班未歸的兒子也回來了,一同加入給奶奶端菜遞飯的行列。

用完餐,我為母親打開電視看新聞,仍然做飯後那些事,只是假牙沒有再戴上而是浸泡到口盅裏待明天用。妻子邊收拾廚房邊為母親牀頭櫃上的小保温瓶燒了新開水,把母親被蓋裏的暖水壺換了熱水,然後依每天的程序用熱水熱毛巾給母親擦身洗腳,換了內衣內褲。

這番事情,讓母親已經很累很累了。我很將就地把母親扶抱上牀躺下,不慌不忙地給母親噴預防哮喘的噴劑,然後牽開被蓋一角為母親修剪洗腳時泡軟了的腳指甲。母親費力地對我和妻子誇兒子比以前更有禮貌更懂事了。修剪完,母親服了帕金森方面的藥後就閉目休息,我們退到客廳裏。

我點開微信,二姐已曬出了中午給母親拍的照片。陽光下,剛梳洗過頭髮的母親坐在輪椅上顯得還精神,和二姐的合影還露出了帕金森病人不易出現的一絲微笑。

我們放低音量看了一會電視,阿姨就回來了。我向阿姨簡單交換情況,提示還有一粒控制哮喘的藥沒服。母親看着我,細聲要我們走,我知道她不過意我們守護了她一天。離開時,母親向我們弱弱的揮了揮手。

走出母親小區,繁華街面上的燈火流光溢彩,南國燈城的夜晚美麗迷人。冬天涼涼的,母親的年邁衰弱也讓人揪心,可是,我還是覺得了一種温暖,一種充實,一種滿足和一種快樂——我知道母親和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不多了,我十分珍惜跟母親在一起的日子,我樂意為母親做每一點事情,我非常高興陪護母親度過了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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