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鏗鏘最美麗散文

獻給關心和熱愛足球事業的中國婦女們

徐 軍

“全場比賽結束，中國女足戰勝世界冠軍日本女足！這是中國女足歷史上顏值最高的一屆，憑藉先天條件，她們可以去做演員、模特、女兵和警察，但是她們選擇了為國爭光的足球事業。今天，鏗鏘玫瑰再次綻放，讓我們向美麗的女足姑娘們致敬!” ……看到電視上中國女足姑娘們歡慶勝利的場景和現場解説員無比亢奮的感慨，我的眼眶有些濕潤，思緒被拉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一幕一幕……

1984年，許多省還沒有成立女子足球隊，核工業部七一九礦就舉辦了第一屆女子足球賽，有子弟學校、機關聯隊、903廠和職校四支女隊參賽。首場比賽由903廠對陣職校，那天剛好是下了一場大雨後，七一九礦第一場七人制女足比賽就這樣在濕滑的場地上開始了。

903廠女隊大多是由礦女籃隊員組成，有賴春玲、錢國英、樑燕、汪清、黃湘君、蔡華珠等。職校女隊只有八名隊員，除了方蓓珍和黃美玉外，其他隊員平時都不怎麼鍛鍊，但在男同學們加油鼓勵聲中，職校女隊卻打的非常有朝氣，廖全英老師守門，孫瑤、羅美蘭鎮後，黃美玉和彭莉搶奪中場，方蓓珍和温會芳前場攻堅，全體女隊員個個拼盡全力。

上半場結束前，方蓓珍接温會芳的斜傳球衝進禁區射門，球打在樑燕的手上，主裁李祥榮果斷鳴哨：“點球！”職校的全體成員們歡呼起來！賽前原計劃安排點球由温會芳主罰，可能因為是自己創造的點球，方蓓珍興奮地抱着足球把球放在罰球點，主裁李祥榮哨響後，方蓓珍助跑奮力一射，力量雖大但角度太正，被門將賴春玲緊緊的扣在懷裏。絕處逢生的903廠全體成員們歡呼起來，上半場結束，方蓓珍站在罰球點上久未緩過神來……

下半場，經過職校男同學們的安慰鼓勵，女隊員們打起精神走向場內。拚到結束前十分鐘，彭莉不小心一個俯衝摔倒，膝蓋胳膊受了傷，痛苦不堪，但是沒掉眼淚，被唯一的替補黃郴湘替換。黃郴湘在場上沒有位置感，像個蝴蝶一樣飛來飛去，成了足球場上又一道亮麗的風景。隨着體能的下降，職校女隊在場面上越來越被動，比賽結束前，汪清接黃湘君的傳球一腳攻破了職校女隊的球門，903廠女隊1:0獲勝。眼望着903廠女隊員們拍手擊掌的喜慶場面，方蓓珍哭了，其他女隊員們也個個心忿不平，那是全力以赴未達到目標之後展露出來的一種隱忍的美，“下次再來”的不服表情深深地刻畫在了她們殷紅秀麗的臉上。

1988年七一九礦舉辦了第三屆女足比賽，這次有901工區、902工區、903廠、機關聯隊、質管科、機修廠、子弟學校和職校共八支女隊參賽。我是902工區的女隊指導，經過前幾場艱難過關後，最後遇上了前兩屆冠軍、本屆奪冠最大熱門903廠女隊。本屆903廠女隊除保留了賴春玲、汪清、錢國英、樑燕等強將外，還補強了七一九礦女足的頭號球星全芙蓉、鋼鐵後衞楊素蘭、前場殺手向桂玲，以及外柔內剛的劉紅、洪玲玲和唐英珍等，903廠女足曾經連續四年全勝七一九礦所有女足，從未被對手逼平過。

比賽開始後，我指導蔣長青和潘建紅組成後防線，交叉盯防汪清和向桂玲，閆暉中場糾纏全芙蓉，劉擁軍中場攔截後插上的錢國英或者楊素蘭，佘麗在前場控制球，胡美珠打反擊攻堅，繆婕鎮守球門。903廠女隊雖然在場面上佔據了壓倒性優勢，但是始終未能攻破902工區球門，反而屢屢被打反擊，幸虧賴春玲經驗豐富，才未過早失球。經典時刻，繆婕倒地撲住了向桂玲的單刀球，迅速爬起來大腳開到前場，佘麗接到球在與楊素蘭和樑燕兩人的纏鬥中找到縫隙，腳後跟傳球給後插上的'胡美珠，胡美珠毫不猶豫大力勁射打入球門右上角死角，打進了七一九礦女足歷史上最精彩的進球，門將賴春玲毫無反應，全場頓時歡呼雀躍。

失球后的903廠女隊發起了瘋狂的反撲，樑燕也壓上來助攻，我指揮胡美珠撤到後防協防，902工區球門前風聲鶴唳，人仰馬翻，比賽打得蕩氣迴腸，閆暉為救險數次做出男子化剷球動作，繆婕也屢屢倒地撲出必進球，橫樑和門柱多次被擊中。當值主裁被903廠女隊指導壓迫的不斷延長時間，直至補時超過十五分鐘後，才不得不在觀眾的壓力下，被迫吹響了比賽結束的哨音。哨音結束那一刻，支持902工區的大部分現場球迷掀起了狂風暴雨般的歡呼聲，獲勝後的902工區女足隊員們相互擁抱跳躍，姑娘們慶祝勝利的笑臉和喜悦，彷彿玫瑰綻放那般陽光燦爛！……

電視上中國女足姑娘們身披國旗繞場一週歡慶勝利的盛景，把我從夢境中拉了回來。去年八月在贛州與汪清和劉紅把酒交談時，聊起當年那些七一九礦女足姑娘們的現狀，雖然三十餘年過去了，她們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崗位上仍然生活的精神抖擻，仍然在展示着職業的健康和美麗。電視上解説員還在興奮不已的誇獎中國女足：“她們一點也不比演員、模特、女兵和警察們遜色，其實，踢球的女孩最漂亮！”看到這裏，我禁不住喜悦的心情打開一瓶酒，對着電視舉杯遙祝所有熱愛足球的中國婦女們：“玫瑰鏗鏘---最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