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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你愛情美文

文學1.62W

(1)

全世界獨一無二的你愛情美文

夏瑾討厭林澄宇,從她第一次見到他開始。

如果硬要她例舉討厭的理由,可以有千百條,比如他中途插班進來時的自我介紹,站在講台上拽得二五八萬似的,還指名要與她同桌;比如他把矯正他那兩排參差不齊牙齒的牙套當成耍寶的工具,上課上得好好的,忽然偏過頭對着你呲牙咧嘴的做個鬼臉,把無聊當有趣;再比如,在每天最後一堂課上他勢必躲在一堆高高的書本後面睡大覺,這也罷了,偏偏還將頭對着夏瑾這邊,微微張開嘴,在口水流下來時輕輕扯起細微的鼾聲……

是的,在夏瑾的眼中,林澄宇張揚、幼稚,外加沒形象,但這些並不構成她討厭他的重點,重點是林澄宇在插班進來的第三天放學後,當着整個走廊的人在她背後拖着怪調喊她:“瑾——瑾,一起走嘍!”那語調,絕對是熱戀中的男朋友喊女朋友才有的。

那一刻,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夏瑾,充滿了探究與意味深長,夾雜着幾聲莫名其妙的口哨聲。十幾歲的男孩女孩們,尤其是在景文這樣制度甚為嚴格的私立高中,一點點風吹草動都可以引起一番熱切的探討。

夏瑾的臉騰地一紅,咬了咬嘴脣原本想低着頭快步跑下樓去的,可眼角餘光卻忽然瞥見隔壁班的傅新也站在那堆吹口哨的男生身旁,他倚在走廊欄杆上,頭微來,似乎是望了下自己,很快又將目光調開。夏瑾的心驀地一跳,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她竟然又轉身,然後闊步走到林澄宇的身邊,仰着頭兇巴巴地警告:“我跟你不熟,別亂喊!”説完,扭身往樓下跑去。

在她身後,一羣男生便嬉笑着學她的語調開始損林澄宇,“我跟你不熟——噢!”將最後一個字的音調拖的又長又高。

夏瑾從五樓一直跑到一樓,心臟還在砰砰亂跳,她心裏想的僅僅是,不知道傅新會不會誤會什麼呢?她這麼想的時候便忍不住又抬起頭往五樓望,可剛才男生們趴的地方早已沒有人,她搖了搖頭不禁嗤笑自己真是想太多,是呀,從未説過話的人,還談什麼誤會不誤會呢。

可卻因為這個下午的一句話,令夏瑾對林澄宇的討厭,呈直線快速上升。

(2)

你有沒有偷偷暗戀過一個人呢?那種心底深處最隱祕的感情,混淆着甜蜜與苦澀,想説卻始終缺乏某種契機或者叫做勇氣的東西,終究只能一再地被壓在內心深處,祕不可宣。隨着時光漸漸封存成一部沉默的舞台劇。

那一年的.傅新之於夏瑾,便是這樣的感覺。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默默關注他的呢,應該是高一下學期的某個早晨吧,夏瑾還記得那天她偷偷溜了早自習,也沒走遠,就趴在走廊欄杆上透氣,是暮春時分,空氣很清新,温暖的陽光細細碎碎的灑下來,傅新就是在這樣的光景下走進夏瑾的視線內,帶着他的神清氣朗。

夏瑾班級所在的教學樓是新修的,內外有兩道樓梯,連接花壇的是一架外部旋轉樓梯,雕花鐵欄杆,掩在教學樓前的花草樹木裏,相映成趣。那天清晨,傅新從旋轉樓梯拾階而上,他走路的時候異常專心,頭微微低着,步調不急不緩,那麼自在的樣子。夏瑾站在五樓,眼睛跟着他的身影從一樓一直往上,隔了那麼遠,她還是看清楚男生有着好看的眉眼,瘦削,手指修長。夏瑾曾默默猜測過他是不是學鋼琴,後來才知道他是學畫畫的,那麼漂亮的一雙手,是該用來侍奉藝術

後來很多個清晨,夏瑾有意無意便會碰見傅新從旋轉樓梯走上來,漸漸地她摸索出男生來學校的時間,因為他是美術生,學校特批可以不用上自習,所以他每天早晨幾乎都是掐準了時間點來學校。幾個月下來,夏瑾總是在那個時間段翹了早自習,趴在欄杆上,默默地看着男生拾階而上,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四樓到五樓的轉角處時,她便飛快地跑回教室。可她卻從來不敢走向前去與他打招呼,哪怕説一句簡單的你好。

年少時第一份喜歡,總是特別美好,卻也足夠脆弱。是的,夏瑾害怕一旦説出口,那份每個清晨只屬於她與他的隱祕而又快樂的短暫時光都會消失。

可這天早晨,正當夏瑾如往常一般趴在欄杆上看着那個少年緩步而上時,她的肩膀被人狠狠地拍了下,接着耳邊響起一句令她頭皮發麻的聲音。

“瑾瑾,你看上那小子了啊,難怪這幾天都跑出來,原來是在偷窺呀!”站在她身後的林澄宇一驚一乍的,語調抑揚頓挫。

“林澄宇!”夏瑾嚇得跳起來大叫,忽然又意識到什麼,匆忙往旋轉樓梯瞟了眼,見傅新才走到二樓,應該聽不到,狠狠瞪了眼林澄宇,然後跑回了教室。

“我再次警告你,不準叫我瑾瑾,很噁心你知道嗎!”夏瑾對着跟過來的林澄宇惡狠狠地低吼,她這樣生氣無外乎還帶了點被他撞破心事的憤怒。

可林澄宇卻依舊嬉皮笑臉的模樣,被夏瑾吼了半個月,他早已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他大刺刺地坐在女生的旁邊,將頭慢慢靠近她,裝出一副神祕兮兮的模樣,壓低聲音説:“我覺得隔壁班那小子還沒我帥呀,難道你都沒發覺嗎?”

此時,夏瑾連翻白眼的力氣都沒有了,索性朗聲念起英語單詞來。她想,對於林澄宇這樣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無視他!

(3)

夏瑾下了好大的決心,才終於決定問林澄宇,她説你覺得我現在開始去學畫畫,會不會太晚了?

她之所以徵詢他的意見,無非是因為林澄宇是學美聲的。不是都説,藝術與藝術之間是相通的嘛。

“不會吧,你竟然要為了那小子去學畫畫!”林澄宇發現新大陸般地怪叫起來。

“沒有。”夏瑾忽然覺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才會跑來諮詢他。

“口是心非!”林澄宇用鼻子重重地哼了聲。

夏瑾沒理他。

過了會,他又湊過去,“你真的打算去學畫畫啊?真的真的真的?”夏瑾被問的煩了,劈頭就低吼一句:“真的真的真的!”然後又迅速將頭扭過去,她沒有看到,男生的眼眸在那瞬間,分明暗了暗,但很快,又恢復自如。但他沒有再做聲,那一整天,林澄宇都異常安靜地聽課,或者發呆。弄得夏瑾生出微微的不適來,太過安靜的林澄宇,一點也不像他。

可星期天上午,夏瑾真的去學校外的大羅畫室報了名,老師很細心地問了她的情況,又問她是否想要考美術專業,畢竟都高二了,若不是為了大學聯考,幾乎沒有人花時間在這份愛好上了。夏瑾愣愣地不知該如何答,她從未想過要考美術專業,而她在繪畫方面欠缺天賦,所以最後她説,學習壓力太大了,想當成愛好來學,以舒緩壓力。

而其實,她對畫畫一點興趣也沒有,她搞不明白那些線條光影明暗。她跑來學畫畫,僅僅如林澄宇所説,因為大羅畫室有傅新。

夏瑾原本以為這樣可以離傅新更近一點,可他畫畫時專注的令人不忍心打擾,哪怕她都想好了以請教為藉口,到最後,她只得慢慢地走開。兩個禮拜下來,什麼都沒學會,與傅新講話不超過十句,而十個手指頭倒在寒冬里長滿了凍瘡。

夏瑾忽然間覺得自己傻透了。正如林澄宇所説,他説夏瑾你怎麼這麼傻呢,你以為你為了他特意去學畫畫,投他所好,他就會喜歡上你嗎?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需要她為了自己而勉強改變的。

那是夏瑾第一次從林澄宇嘴巴里聽到如此正經的話,他在説這句話時,神色竟是帶了點淡淡憂傷的。

有那麼一瞬,夏瑾覺得其實林澄宇這人就是嘴巴壞了點,也沒有多麼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