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那場大雨散文

又一次被半夜的雨聲叫醒，站上陽台聆聽着那曾經只屬於我們倆的雨聲。今晚的雨比那次更大，滿腹激情的雨滴狂熱的從夜空裏呼嘯而下。有的落在了路燈下泛着冷光的馬路上，有的落在了久經風霜雪雨的路燈上，有的落在了貼滿五彩瓷磚的牆壁上，我倆也像這雨滴一樣，早已各奔東西。總在這樣的夜晚，你那甜美的笑容總會恍惚間出現在眼前的雨裏，轉瞬又被大雨衝散。

那年夏天和煦的午後，那個一身天藍牛仔，齊額小劉海，扎着幹練馬尾，淺淺酒窩裏泛着幸福微笑的你，此刻就站在那個滿身紅漆的木橋上，雙手正扶着欄杆向橋下的河裏探望，充滿渴望的眼睛正在努力尋找着水裏那自由的不知名的小魚。我不識趣的把你從背後抱起，任憑你的雙手在我身上捶打，最後伴着你的尖叫聲，我們倆倒在河邊的草坪上，我把手裏的外套鋪在你的身下，攬你入懷，你像小時候外婆家的小貓一般，頭抵着我的下巴安靜的躺在我的懷裏。沒有一句話，就這樣，聽着耳邊的溪風，還有那不知疲倦的小河日夜奔流的聲音，幸福就此凝固在了那一刻。

或許是在夢中吧，我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左手託着下巴放在併攏的雙腿上，右手拿着不知道從哪裏撿來的枯樹枝，側身坐在河邊輕輕拍打着靜靜地河水，陽光裏略微泛黃的髮梢正在微風裏自由飛揚，那時候的你無憂無慮，有的`只是淺淺的酒窩裏泛起的微笑。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早已不知不覺愛上了你。

或許那天后來的雷雨是在給我提醒，我們的記憶早晚都會湮沒在這江南的雨裏，不知去向。那兩個左手牽着右手在雨中奔跑的身影，也會被時光漸漸淡忘，最後被記憶塵封。只是我自欺欺人的不願面對罷了。

到現在才明白，那樣的幸福對我來説只是天空裏的一絲微風，如果沒有了楊柳的浮動，轉瞬就會消逝的無影無蹤。如今的雨夜只剩我一個人獨自徘徊在雨裏，苦笑着回味那個踮起腳尖的輕吻，還有那個河畔的身影，那座不知名的紅橋也會時常浮現在我的夢裏，直到老去的那一天。

今生不知道要經歷多少場大雨，只是那場大雨再也回不去了，我也只好在後來的雨夜裏細細翻撿記憶的碎片，拼湊起那越來越模糊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