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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隨筆:九月雪

文學2.84W

生活隨筆:九月雪

生活隨筆:九月雪

欲徹底告別夏日積存的煩悶,特意安排了一趟巴里坤之行。

巴里坤地處天山深處,是亦牧亦耕的福地。九月打頭,草原上該是草長鶯飛,牛羊遍地的日子;草原邊緣地帶的田陌裏,燕麥、小麥、油菜、玉米熟了,都在期待着一場富足的收穫。這個季節的巴里坤,到處呈現出漂浮於幽靜中的繁榮,我不止一次地置身與草原與田陌之上,仰望藍天白雲,俯視溪流河谷,纏綿雪山松林,藉以洗滌我塵垢厚積的心靈,讓我能夠以人的姿勢徜徉人間。

可一條巍峨險峻的天山綿延東西,將巴里坤藏於羣山環抱之中,將我生生放置山南戈壁,與黃沙酷暑做伴,用孤寂狂想超度日月,只能偶會遠赴巴里坤探視盛景,然後常思常想,隔山向往。因此巴里坤的山山水水,總會像夢一樣浮現在我的記憶裏,幽靜淡雅,美好温馨。

人要渴望體驗一種美好,軀體的份量也變得輕鬆輕快起來,清晨才見旭日東昇,就忙不迭地驅車啟程。戈壁日出的景緻已經無法誘惑我做任何的停頓,因為我已決意去看草原、田陌、村莊,還有雪山、雪松和溪流。

自紅山口下國道,穿過蜿蜒迤邐的羊腸子溝峽谷,便已是巴里坤谷底的西口---下澇壩鄉,以次為地標,轉向東行,就摸到了巴里坤盆地的虎掌印子。

提起虎掌,巴里坤地方的史志堪輿人士做過描述,説是巴里坤盆地被東天山、莫欽烏拉山、東準噶爾斷塊山相擁,像極一隻老虎的爪子。聽到這個無法用眼睛論證的傳説,我在異常驚奇之後,只有默認他的描述,但這又得需要多大的一隻老虎伸腿,又得用多大的勁道才能把大地踩出腳印來。這個謎題一直困擾於懷,無法卸卻。

車過紅柳峽鄉路口就是紅井子,才知道昨夜的一場九月雪突襲草原,夢想中的'草原冰雪覆蓋,天地白茫茫一片,分不清孰高孰低,更不見牛羊和牧人,木巴公路上少有行人和車輛,雲層低到可以伸手觸及,大地顯得空曠、安靜與深邃,天地似乎共同醖釀着一場神祕,讓遠行而來的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茫茫然置身其中,體會蒼茫,感悟渺小。

轉過薩爾喬克山口,便清晰地看到蒲類海煙波浩淼,蒸騰祥瑞。蒲類海雖然是鹹水湖,但依然是巴里坤人民心中的聖湖,她匯聚了來自東西南北山坡窪地河谷的溪流,集聚成鏡,照亮了巴里坤盆地的天空,滋潤了方圓幾百公里的村莊、田陌和草原,更温暖着出出進進巴里坤盆地謀生的人們的心田,曾讓多少牧人膜拜,也讓萬千遊子牽念。

在海子沿和花園子鄉,我見到了成熟的麥子,可惜被大雪覆蓋着,成熟的麥稈顯然不能承受冰雪的重量,許多麥子出現了倒伏,麥穗包裹着麥粒,接受着融雪的侵泡。大雪妖嬈了天地,但卻給種植這些麥子的人們帶來無法估量的災難,我從瀰漫的雪霧中感受到了關注田陌和麥子的人們的惆悵和無奈。

在離開巴里坤滿城趕往寒氣溝的路上,我的心情變得和大雪天氣一樣蒼白沉重。雪原由於受正午陽光的照射,雪化為霧,蒸騰大地,能見度只有幾米,驅車前行異常艱難,只好打亮車燈,慢速探索前行,一直到沒入寒氣溝雪霧方才散去,路面也才顯晴朗。

一場執意的巴里坤之行,沒看見牧人的肥美草原,沒收斂到農人收穫的喜悦,卻意外地經歷了一場九月雪,和九月雪給人們生活帶來的諸多困擾。

人在路上,心中嚮往美景,但收穫的可能是意想不到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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